它在烧
她舍不得浪费和他短暂相处的时间:“好呀,我们一起。”七八个人临时起意,也没做什么准备。
他们浩浩汤汤前往古庙历险。
这里大多数区域被划分进自然保护,还没开发。草木葳蕤,恣意生长,沼汀遍布。
只能按照之前过路人踩出来的痕迹行走。
临近人迹罕至的山脚下。
他们忽然见到一两名外地的游客。
游客拿着木棍,戴着遮阳帽,喜气盈盈的样子。经过秦稼轩的打探。
他们一行人才知道。
因为修缮自然生态保护区,禁止香火,游客践踏。这所古庙已经被政府命令拆除了,但还没有完全废弃,尚有人在经营。外地游客听说这座寺庙始建于东汉,古木葱茏,曾有五殿十六院层层递进,于是慕名而来。
董思明好奇道:“这俩夫妻是去求什么的,能笑得这么开心。”落在最后的裴京聿凉津津地开口道:“新婚燕尔,当然是求子。”他一针见血。
姜嘉茉心尖微颤。
她想起自己春梦中对他的朦胧臆想。
想要和这个人有未来。
想要怀他的小孩,有温馨的小家庭。
姜嘉茉脸红扑扑的,眼神乱瞥挪开。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一种倒错的隐痛。
一一"不应该瞎想的。”
这段时间。
姜嘉茉看了太多人讨好裴京聿。
对方和家人所在的栖居地警卫环伺。
他和她似乎隔着天堑。
毕竟家族的性质不同。
本来就没什么深交的可能。
她和姐姐籍着临摹富春山居图的名义,才勉强和他们攀上关系。姜稚雨很聪明,知道陪伴在他们身边,会有一些隐秘的虚荣,以及说不清楚的好处。
她们家的长辈也在竹居避暑小住。
她拿准了这群公子哥,绝不可能做出乱七八糟的事情。姜嘉茉不一样。
她陷入了少女的“求不得”和"将要失去"里。青春期那些自卑敏感的阴暗小情绪,伴随着对他的恋慕。宛如琅珰大雨,铺天盖地匝下来。
她没有伞,只能在雨中孑孓独行。
古寺是经营的最后一年,没有拨款修缮,已经有了衰败颓落的景象。姐姐姜稚雨倒是没心没肺。
她站在古木耸立的大雄宝殿外,把买来的红绸递给姜嘉茉:“嘉嘉,你要不要也来许个愿?”
姜稚雨扬起手上的红绸,笑容明媚:“我呀,就希望和邵千兹感情稳定。”“这次也能顺利渡过难关,裴家不追究我们的疏忽。”姜嘉茉听到″裴家"。
她脑袋嗡了一声,眼神望向站在附近的男人。姜嘉茉的手指搅得发白,心里自觉有愧:“哥哥,这件事真的很对不起。”裴京聿似乎对祈愿,祷告之类的活动,根本不感兴趣。他身上凌冽的松香缭绕在姜嘉茉周围,鼻梁上浮着浅淡的阴翳:“如果你也要许愿求佛,不追究画轴的事情。”
他那么随性,把招致人无望追随的感觉,使用得驾轻就熟:“不如求我。”一旁的盛煦温温含笑,解围道:“人家都是求子,求姻缘。”“嘉嘉年纪小,估计求学业之类的吧。”
姜嘉茉在认识他之前。
的确满心都是学业,试镜,表演。
但现在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心怀不轨。
愿望也变得浑浊。
她的红绸是姐姐姜稚雨随手拿的。
上面用烫金字写着“天作之合”。
显然是求姻缘的。
不远处,沈容宴也挥着一条红绸,挤出人群:“嘉嘉,我的也是′天作之合”“听说有上百对成语,咱们是一对诶。”
沈容宴笑容耀眼,建议道:“要不要彼此写对方名字试试,反正是闹着玩嘛。”
姜嘉茉不擅长拒绝别人。
她刚写完姜满,就看见廊下裴京聿在和人打电话。树木的阴影中,他挺拔优越的鼻梁线条好看地惊心动魄。裴京聿耐心说着什么,云淡风轻地露出笑模样。在两人短暂的相处中。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漠然的,冷冽的,乖戾的。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她笑,温柔待她。
是呀。
她和姐犯下弥天大错,浸润了别人家里的名画。难道还指望别人对她们露出什么好脸色吗?想到这里,姜嘉茉又觉得眼睛酸涩。
手上的笔蘸满了墨。
她提起笔,工整写下一句:“希望你好好的,一世顺遂。”落款:姜满。
沈容宴在等她手上那支笔,不经意看到姜嘉茉写完的这一句。他忍不住笑道:“那我就写,人生小满胜万全。”沈容宴:“我奶奶常念叨这句,也和你有关,挺好的。”姜嘉茉只把沈容宴这句话,当做一种愿景,彰显着美好的祝福而已。她点点头,抬起纤细的手臂,把红绸投掷到树上。清凉的绸带在树梢上飘摇,就好像真把她的祝愿寄给东风。他们结束许愿后。
一群人去大雄宝殿转经筒。
姜嘉茉一路上都低着头,情绪低落。
她心尖落寞。
裴京聿怎么会像他们一样有所求呢。
她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偿还给他。
他甚至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