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买地!懵逼的上海县令!
海风带着咸腥气掠过滩涂,朱高炽牵着两匹矮脚马立在海军学院门口,看着朱雄英慢吞吞地换上皮靴,脸上还带着操练后的倦意。
“带你出去透透气,”他翻身上马,“去上海县衙转转,就当歇两天。”
朱雄英眼睛亮了亮,翻鞍跨坐时动作还有些僵硬——这几日被张赫逼着练马术,胯骨磨得生疼。
“真能歇着?”他小声问,生怕这又是朱高炽设的套。
“放心,”朱高炽笑着扬鞭,“张侯爷那边我打过招呼了。”
马蹄踏在刚铺好的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沙粒。朱雄英跟在后面,看着沿途越来越密集的商铺、码头,忍不住问“高炽,张赫和周德兴是不是故意针对我?明明那些渔民子弟动作还没我标准,他们偏盯着我骂。”
朱高炽勒住马,转头看他。
少年的脸颊晒得黝黑,额角还有道被训练刀划破的小伤口,眼神里却没了先前的委屈,多了些不服气。
“你觉得他们针对你?”他反问。
“不然呢?”朱雄英梗着脖子,“就因为我是皇太孙?”
“是,也不是。”朱高炽调转马头,与他并肩而行,“他们是故意对所有人严,但对你,要更严三分。”
他指着远处停泊的战船,“你知道这海军学院是谁力主建的?是皇爷爷,是你爹,也是我。但将来,能决定它能不能一直办下去、能不能扩编的,是你。”
朱雄英愣住了。
“张赫今年六十了,周德兴快七十了,他们能护着水师几年?”
朱高炽的声音沉了些,“等他们不在了,水师要靠谁?要靠你。”
“可你现在是皇太孙,锦衣玉食惯了,今天觉得水师有意思,明天可能就忘了。他们把你往死里练,是想让你记住这份苦,记住这些在滩涂里滚打的日子——等将来你坐在龙椅上,看到海图,看到水师的奏报,能想起今天挥刀挥到抬不起手的滋味,能想起这些学员是怎么熬过来的,才不会轻易裁撤水师的粮饷,不会忘了海疆有多重要。”
他顿了顿,看着朱雄英逐渐睁大的眼睛“他们不是针对你,是想把‘海军学院’这四个字,刻进你的骨头里。将来不管朝堂上怎么吵,不管有没有人说水师耗钱,你都能拍着桌子说‘不行,这是国本’。”
朱雄英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沉默了半晌,忽然低声骂道“这两个老东西!骂得那么狠,原来是在算计我!”
话虽带气,眼里的委屈却散了,反而燃起点别的东西。
“想明白了?”朱高炽挑眉。
“明白了!”朱雄英扬了扬下巴,“等我回去,非得把那套旗语练得比谁都熟!他们不是想让我当榜样吗?我就做个样子给他们看——将来我做了皇帝,不光要办海军学院,还要在泉州、广州都办上!”
朱高炽笑了“这才对。”
两人骑马进了上海县城,沿街的商贩见了他们的装束,都笑着避让——这几日海军学院的动静传遍了县城,谁都知道有位皇太孙和勋贵子弟在里面受操练。
到了县衙门口,值守的衙役刚要通报,就被朱高炽摆手拦住了。
“我们随便看看,不用惊动旁人。”他牵着马走进院子,正撞见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汉子,手里捧着本账册,愁眉苦脸地念叨着什么。
“你们是……”那汉子抬头,见两人气度不凡,尤其是朱雄英虽穿着便服,眉宇间却带着股贵气,顿时收了声,拱手行礼,“下官上海县令,姓王名敬之。”
“王县令不必多礼。”朱高炽笑着打量他,“看你愁眉不展,是为县里的事烦忧?”
王敬之叹了口气“不瞒二位,县里刚接了旨意,要扩修码头,可百姓都觉得滩涂荒地没用,宁愿抛荒也不肯出让,下官正头疼怎么劝呢。”
王敬之确实很头疼,因为这个时候的上海,实在是一个贫瘠落后的地方。
说是县城,其实还不如内陆一个大镇热闹,街面上像样的商铺没几家,百姓大多靠打渔、晒盐过活,日子过得紧巴巴。
最要命的就是离海太近。潮水一涨,沿岸的田地就被淹得白茫茫一片,退潮后留下的全是泛着白碱的淤泥,别说种麦子、水稻,连耐碱的芦苇都长不茂盛。
全县在册的田地看着不少,可十成里有七成是这种“望天收”的滩涂,剩下三成好地还得靠天吃饭——遇上台风天,海浪能卷着沙石漫过堤坝,把刚种下的秧苗砸得稀烂。
百姓守着这片盐碱地,想种粮种不了,想经商又没本钱,年轻力壮的大多跑出去当水手、做脚夫,留在县里的不是老弱就是妇幼。
县衙的库房常年空着,收上来的税银还不够修堤坝的,更别说建学堂、铺道路。
王敬之上任三年,天天琢磨着怎么让百姓能吃上饱饭,可对着这望不到头的滩涂,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连土都留不住水,留不住肥,还谈什么发展?
朱高炽眼睛一亮“滩涂荒地?正好,我想从县里买些地。”
王敬之愣了“买地?二位想买哪里的?县城里的良田都有主了……”
“就买那些没用的。”朱高炽道,“滩涂、盐碱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