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才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何至于惊动公主。不过,这人实在过分了些,奴才们都伤成这样了……”
谢明棠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确实该罚。”
两人大喜。
她冷冷瞧了两人几眼。
接着,她一声冷笑,瞥了眼一声不吭的奴隶,“你过来。”
他皱起眉头,一如既往地冷着脸。长腿迈了两步,顺从地走到她面前。
真听话。
谢明棠笑了下,心里的火因他这番动作消下去不少。
“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奴隶结实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在她跟前,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肉虬结,青筋鼓起,“他,对公主不敬。”
谢明棠心口一跳,不禁仰头直视他,却见他陡然后退了一大步。
“?”谢明棠一愣,“你躲什么?”
“仰头,累。”奴隶拧着眉,一板一眼,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谢明棠下意识仰了仰头,结合他后退的动作,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她抚了抚额,沉默半晌,平视他,“他对本公主怎么个不敬法?”
“出言不逊。”奴隶眸色渐深,眉间浮起阴霾,“不听话,罚。”
听话才有奖励。
是她亲手教给他的。
……真是活学活用。
谢明棠气笑了,“他们不听话,要罚也是我罚!谁让你罚了?还拔了他的舌头?!公主府不是斗兽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这样算什么听话?!”
她狠狠剜了奴隶一眼,“椿榕,查清楚此次闹事的人,妄议主家的人,该罚罚该扔扔,本公主不想再看到他们。”
“至于你,”谢明棠看向毫无认错自觉的奴隶,“行事桀骜,不守规矩,去外面跪着。”
男人喉结滚了滚,眉头紧锁,眸色阴沉。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谢明棠呼吸一窒,继而有些恼,正欲斥责他几句。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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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公主院中,高大的男人仅着单衣,笔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头上、衣服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远远看去,像个雪人。
谢明棠窝在暖烘烘的软榻上,哗啦啦不停翻着话本,眉心轻蹙。
椿榕悄悄看了公主一眼,又看了看院中老实跪着的奴隶,心中了然。
那两个小厮出言不逊,妄议主上,侮辱公主名节。这奴隶的做法虽然出格了些,但到底是为了公主好。
公主心软,却又不得不罚他跪。
这会儿,正郁闷呢。
一阵阵哗啦啦翻动书页的声音又响起,谢明棠呸呸两声,“椿榕,这杏也太酸了,拿走拿走。连杏子都不省心……”
椿榕端走公主昨天才夸过清甜的杏子,摇了摇头,“公主,要不奴婢给您念念话本?”
“不要。”谢明棠脱口而出。
“哦,”椿榕毫不意外,继续,“您翻得这么快,这上面写了什么啊?”
“……?”谢明棠瞪大了眼,又羞又恼,翻书的动作戛然而止,“椿榕!”
椿榕连忙讨饶,笑着放下杏子,“奴婢出去看看。”
看她打帘走出寝屋,谢明棠急忙赤着脚跑到窗边,趴到一角偷瞄。
椿榕站在那奴隶面前,跟他说话。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椿榕摇摇头,转身折回寝屋。
“!”谢明棠苟着身子,火速跳上软榻,拿起话本,认真看起来。
“公主,他说要守规矩。”椿榕扫落肩上的雪,看公主在一本正经地看话本,不禁轻笑。
“守、规、矩!”谢明棠一字一句地吐出来,啪的一下放下书,“他这时候倒是守规矩了。”
她命他跪满五个时辰,现在远远不够。
谢明棠心里堵得慌,哼笑一声,“不用管他,冻死算了!”
说完,她又捡起话本,埋头看书。
看得一时入了迷,等她回神时,屋内已经点起了烛火。
谢明棠揉了揉劳累的眼睛,唤椿榕,“几时了?”
“公主,亥时三刻。您可要休息?”
亥时三刻?
她只罚他跪到亥时。
“那奴隶走了?”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滚了两圈,早就该走了吧。
椿榕走上前伺候,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奴婢一直看着时辰,亥时的时候去叫他了,可那奴隶坚决不起身。”
一个哈欠没打完,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谢明棠猛地坐起来,看向窗外。
院中并没有亮灯,漆黑一片。
谢明棠手持宫灯,走到屋檐下。
刚推开门,冷风伴着大雪一齐钻了进来,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拢了拢肩上的兔毛斗篷。
她穿了一身浅粉的襦裙,衣带飘飘,缓缓拂过地面。粉白斗篷垂至小腿,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又软又大的斗篷帽子盖在她头顶,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斗篷边缘软绵绵的毛贴着她的脸,粉白的斗篷和白皙的小脸相衬,显得她愈发明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