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众人嘴馋
那股浓烈又特别的麻辣鲜香味儿早就飘满了院子,把之前的议论声都压了下去,显得格外安静。空气里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思一大伙儿都等着看李卫东怎么处理那一袋子公认的“毒东西”。终于,那扇隔开了外面吵闹和屋里烟火气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卫东端着个挺大的白瓷粗海碗走了出来,身上带着点厨房的热乎气和更浓的、让人直咽口水的香味。碗里的东西立刻吸引了所有躲在门后窗边、院墙角落的目光。
碗里是深棕色的浓汤汁,泛着油光。
里面泡着好多张着口的螺壳,每个壳口都嵌着吸满了酱汁的螺肉,螺肉裹着酱,混着金黄的蒜粒、深红的辣椒段和小粒的花椒壳。
碗冒着热气,香味一个劲往人鼻子里钻,又辣又带着酱的醇香和种特别的鲜味,闻着就觉得饿了。这景象,和大家心里想的“毒物”样子差别太大。
最先出声的是扒在中院通前院拱门边上的棒梗。
他看清了碗里东西的形状,正是他刚才嘲笑过的那些螺,吓得声音都变了,不敢相信地喊:“快看!是那东西!李卫东真……真把福寿螺炒出来了!”
这一嗓子像捅了马蜂窝,院子里又炸了锅。
“我的老天!”东厢房门口,二大妈捂着嘴惊呼,脸都白了,“他……他真端出来了?这……这不要命啦?!”
闫阜贵也挤到了前院月洞门边上,使劲伸长脖子看,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老大,拍着大腿,用他那自以为聪明的腔调嚷:“坏了!李卫东这是脑子出问题了!他真敢炒福寿螺吃?!完了完了!这是找死啊!快!快拦住他!”
“疯了!肯定是疯了!”易中海站在自家正房门口,眉头拧成了疙瘩,沉着脸对旁边着急的一大妈说,“这孩子!平时看着稳当,怎么干这种事!福寿螺能碰吗?会吃死人的!”一大妈急得直搓手:“就是啊!多吓人!他爸,你快想想法子……”
后院贾家屋里,传来一阵难听的笑声和幸灾乐祸的骂声。
贾张氏连拐棍都扔了,扒在窗框上,老眼死死盯着李卫东手里的碗,嘴里念念叨叨,声音不大但能听见,全是咒骂:“吃吧吃吧!你个遭雷劈的!就等着你吃进去完事儿!下了地狱都嫌你脏!”屋里,棒梗也拍着手,小脸因为等着看热闹而有点变形,咯咯笑:“真傻!傻透了!看他待会儿怎么死!”秦淮茹脸色有点复杂,既有点幸灾乐祸,又挺纳闷,小声嘀咕:“他……他不该不知道福寿螺有毒啊……图什么?真疯了?”许大茂干脆从后院溜到了中院,抄着手,嘴角挂着一丝看好戏的笑,眼神在李卫东和那碗螺之间打转,低声咕哝:“嘿,有好戏看了,最好当场抽过去,看你小子这次怎么交代!不过这味儿,啧,闻着还真有点勾人……”
刘海忠没凑前面,他那张胖脸上挂着冷笑和明显的期待。
他站在二门口,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人听见:“哼,年轻人,不知死活!仗着有点技术,就什么都敢吃?等着瞧吧,看乐子!”他巴不得李卫东立马倒下去。
李卫东好像完全没听见那些惊恐的、骂人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就在众目睽睽下,稳稳地把那碗冒着热气、颜色红亮、香气四溢的辣炒田螺放在了院中间的小石桌上(邻居平时下棋、吃饭用的地方)。滚烫的碗底碰到冰凉的石桌面,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他站直身,目光平静地扫了一圈,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一一窗缝后、门框边、花坛旁、月亮门外一一都扫到了。
他没说话,但这举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挑衅一一我做完了,我要吃。
石桌边不远,娄晓娥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疑虑。
她和陈雪从小就像亲姐妹,陈雪管她叫“小娥姐”。
她实在想不通一向精明的李卫东会干这种送死的事。
眼看李卫东就要去拿筷子,娄晓娥忍不住了,快步从人群边过来,一把抓住了李卫东的手腕。“卫东!”娄晓娥声音因为着急有点提高,很严肃,“你等等!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弄的是什么?这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福寿螺!街坊四邻谁不知道那东西有毒?吃了会出人命的!你和雪儿还年轻,孩子那么小,你不能糊涂啊!”她紧紧盯着李卫东的眼睛,想找出一丝犹豫,但只看到一片平静。
李卫东轻轻拍了拍娄晓娥抓着自己的手,温和但坚定地让她松开点。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笃定:“小娥姐,谢谢你关心。
不过你弄错了。”
他用筷子指了指碗里的螺,“你看清楚,这壳的形状,更圆乎点吧?颜色是深褐偏青黑,你再仔细看看壳口那里,有福寿螺那种明显的黄道道或者绿道道吗?再看看这螺肉,福寿螺颜色更浅,发黄发白,肉也不一样。
你看我这个,是正常的淡褐色,肉丝清晰。”
娄晓娥被他肯定的语气说服了点,身子不由得前倾,眯起眼仔细看离得最近的一个螺。
确实,那螺壳的纹路是深褐色,没什么刺眼的黄道道,螺肉在酱汁裹着下看着也干净。
她眼神里的疑虑少了点,但恐惧还没完全消失。
“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