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教堂里的死亡威胁
雨丝裹着风灌进招待所窗户时,施丽娅正把最后一枚盘扣系紧。
月白色衫子的领口蹭过锁骨,像片沾了水的薄云,她摸了摸腕上的银色手环——那是定位器,触感比雨水还凉。
"宋队,鞋跟里的摄像头没问题?"她蹲下身,看见宋瑞安额角挂着汗珠,正用镊子把微型设备往鞋跟缝隙里按。
刑警队招待所的白瓷砖地面泛着冷光,刘志强刚才碰倒的茶杯还在渗水,水痕蜿蜒成半朵牡丹。
"第三遍调试了。"宋瑞安抬头,警徽在领口闪了闪,"钱一多盯着监控屏呢,你一进教堂,我们就能看见告解室里的每根蜡烛。"
钱一多在门口探了探头,黑框眼镜蒙着水汽"信号强得很,施姐你放心。"他手里攥着对讲机,指节泛白。
刘志强捂着胃从卫生间出来,脸色比墙皮还白。
他刚才扶着洗手台吐了两次,喉管里还泛着苦酸"施女士"话没说完又皱起眉,从裤兜摸出空药瓶晃了晃,"抱歉,我得回房躺会儿。"
张远山从窗边转过身,他的军绿色外套搭在椅背上,雨水在肩头洇出深色痕迹"我送你。"
施丽娅看着两人出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根细针戳进她耳膜。
她想起李宝临走时攥着她手腕的温度,鱼符烫得他掌心发红,说"有脏东西跟着你"。
可任务是局里定的——王三立是三起女性命案的最大嫌疑人,他总在教堂告解室诱导受害者说出**,再
"施姐?"钱一多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
他推了推眼镜,监控屏蓝光映在脸上,"该出发了。"
雨幕在教堂尖顶织成灰网时,施丽娅的布鞋已经湿透。
她站在铁艺门前,仰头看十字架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忽然想起刘志强教她的王三立母亲临终前总摸后颈,所以他对这个动作有特殊反应。
她抬手碰了碰后颈,指尖沾着雨水,凉得像蛇信子。
门开了。
王三立穿着黑色法袍,领口的银十字架闪着冷光。
他的眼睛很亮,像两潭被雨水洗过的深泉"姑娘,这么大的雨,是来找主倾诉的?"
施丽娅闻到他身上有股檀香味,混着潮湿的教堂气息。
她垂下眼,让月白色衫角在风里荡了荡"牧师,我做了噩梦。"
告解室的门关上时,施丽娅听见门轴发出与招待所相同的吱呀声。
狭小的木隔间里点着两支蜡烛,火光在王三立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她按照计划开始讲述——从小时候被继父虐待,到上个月目睹闺蜜车祸身亡,每段痛苦都像剥洋葱般层层剥开。
讲到最后,她声音发颤,眼泪混着雨水滴在月白衫子上,洇成暗斑。
"主说,有罪的人要坦诚。"王三立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你做得很好,孩子。"他的手搭在隔板上,指节修长,"主会宽恕你。"
施丽娅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让王三立放松警惕。
可当她抬头时,却见他盯着自己后颈,瞳孔微微收缩,像只嗅到猎物的猫。
"上个月,有个叫姬蓉的姑娘也这么说。"王三立突然开口,蜡烛"啪"地爆了个灯花,"她也是被噩梦缠着,说看见车轮子碾过闺蜜的脸。"他的拇指摩挲着十字架,"后来她走的时候,雨比今天还大。"
施丽娅的心跳漏了一拍。
姬蓉是第二起命案的受害者,尸体被发现在教堂后巷的喷泉池里,颈骨有掐痕。
她想起张远山说过,下雨时喷泉池会涨水
"她走后第三天,警察在池子里找到了她。"王三立的声音突然变轻,像在说睡前故事,"水漫过她眼睛的时候,她会不会想起在告解室说过的话?"
施丽娅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摸向腕上的手环,定位器贴着皮肤发烫。
计划里没这一步——王三立不该主动提姬蓉。
她想起李宝说的"脏东西",此刻突然觉得,这木隔间里的空气都变了味,像腐烂的牡丹。
"我该走了。"她站起身,衫角扫过隔板,"谢谢您,牧师。"
王三立也站起来。
法袍下摆扫过她的鞋尖,像片阴云。"主会保佑你。"他说,手指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动作很慢,很慢,"但有些事,说了就收不回。"
雨势在她跨出教堂门的瞬间变猛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头顶,施丽娅眯起眼,往停在巷口的警车跑。
跑了两步,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王三立还站在门口,法袍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展开翅膀的乌鸦。
他又划了个十字,这次,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那笑容让施丽娅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想起局里资料上姬蓉的照片,姑娘生前最爱穿月白色衫子;想起刘志强碰倒的茶杯,水痕正好是半朵牡丹;想起李宝说鱼符发烫时,乌云压得像要塌下来
"施姐!"钱一多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你跑快点!
张远山说喷泉池水位涨得反常,刘医生刚才"
后面的话被雨声淹没了。
施丽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