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
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秦樱却莫名觉得谢随说的这句话有些奇怪。
可能是因为他过于习以为常的平淡语气,听起来就好像他俩的关系很亲密一样。
于是秦樱想了个拒绝的说辞,她道:“不麻烦了,我们小区的停车位一直挺紧张的,现在都快十点了,上面应该已经没空位了,你还是去地下车库停吧,在车库门口把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去取樱桃。”
谢随:“你母……你妈妈寄了多少樱桃过来?应该不少吧,你能拿动吗?”
秦樱听出谢随本来是想说“母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改口成了“妈妈”,并且这声“妈妈”的发音还非常别扭,说出口的时候明显带着犹豫,音调也飘忽忽的。
秦樱身为一名语言康复老师,总是会下意识分析别人说话时发音和语调的细节,刚才谢随明显表现得很不自然,似乎他并不习惯说出“妈妈”两个字。
他在不自在些什么?
秦樱心里冒出这个疑惑,但并没有真的问出来,她怕这个话题涉及到谢随的隐私,更怕场面尴尬。
她道:“不多不多,因为担心多了吃不完坏掉,他们只寄了五斤过来,我拿的动的。”
谢随:“那就先进小区看看有没有车位吧,如果有的话,我就陪你去取;如果没有,我就把你送到8号楼,然后再去地下车库停车。”
“好。”秦樱点点头。
……
晚上十点,天空一片黯淡,但夜幕下的城市却越发光彩夺目、沸反盈天,好像月亮垂怜人间,让本该高悬于天空的星子落下,这才点亮了万家灯火。
秦樱侧目看向窗外,贴了黑色防窥膜的车窗将原本明亮的街道镀了一层灰,让外界看起来远没有实际上的那么热闹。
如果可以,秦樱真想下车走一走,听听过路人的闲言碎语,看看冒着热气、香气十足的小吃摊,感受感受城市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但现在太晚了,而她旁边坐着的又是谢随。
让这厮陪自己去逛夜市?
呵呵,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秦樱稍微在脑海里想想后就果然放弃了这个念头。
看着她心里嘀咕:怪不得网上都说有钱人和普通人之间有壁呢,坐在这种车上,真的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夜市的烟火气啊。
……
只有空调的冷气。
“看什么呢?”谢随瞄她一眼,“脸都快贴玻璃上了,外面有什么热闹吗?”
秦樱:“有啊,外面到处都是热闹。”
“你喜欢逛街?”谢随问。
“逛街其实一般般啦。”秦樱收回视线,坐直了身子,“主要是喜欢热闹。我喜欢那种身处在热闹的人群里,但谁都不认识我,谁都不会向我投来审视的眼神,我可以随意地穿行在人群当中,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感觉。”
说完,秦樱问:“我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谢随:“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你这个还行,没有到变态的程度。”
秦樱嘲笑他:“说的好像你有什么变态的小癖好一样。”
“……”谢随突然不说话了。
秦樱心里“卧槽”一声,后背从座椅上弹起来:“你不会还真有吧?!”
“小时候有,现在没有。”
谢随转动方向盘,淡淡道:“小时候我没朋友,所以老喜欢和房间里的吊兰说话,还总觉得吊兰在回应我,这样算变态吗?”
???
什么鬼,和吊兰说话?
秦樱没想到他所谓的变态小癖好居然是这个,眉头皱起。
可这好像也不是很变态吧?
难不成是因为谢随小时候觉得自己也是一株吊兰,所以才会和吊兰说话的?
而且还听到了吊兰的回应……
那不就是精神有问题出现幻听了吗。
虽然这个想法很好笑,但秦樱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又回想起了贺燃那句没说完的话——
“我哥他当然不可能话多啦,他小时候……”
谢随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惊到你了?”谢随看她一眼,神情自然,没有任何异样。
秦樱干巴巴道:“没有没有,是、很别致的小癖好。”
谢随:“你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诚实。”
“哈哈,哪有……”
秦樱急中生智,开玩笑道:“我刚才就是在好奇,如果你这个和植物说话的癖好一直延续至今的话,你家阳台上那么多盆花,一个人能聊得过来吗?”
谢随被这话逗乐,笑到肩膀都跟着颤抖。
秦樱陪他一起笑,与此同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把气氛弄尴尬。
市区的马路虽比不上高速那么宽敞,但好在今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