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32章第32章
“这是.…
平愈眼尖地看到,在满袋浓稠的纸浆中,仍有一些金块勉强存活。她手快捞出,把它拿在手里端详。
手感不对。
不似在地面上那般饱满冰冷,浸了黑水的金子已显出原型一一“是纸钱。"哪吒断言。
他再熟悉不过这个了,每年在乾元山中都要用金纸亲手叠元宝。无论是沟通上神还是下至幽冥,这都是必不可缺的物什。好端端的黄金,,怎会全都变作了冥界用的货币?“你觉得是障眼法吗?"木吒从平愈手中接过纸扎的金砖,对幼弟眉峰紧皱。哪吒的脸色同样不好:“是障眼法才麻烦。”他和木吒都在上面确认过,房间里堆砌的确是金玉无疑。倘若这真是旁人使的障目之术,便证明对方的道法,在他们兄弟二人之上。纤夫催促:“谁付钱?”
“先登船再说。"最后是平愈敲槌定音,她对着余下三人摊开手:“船费怎么办?”
年有鱼这一袋钱都化作了浆糊,他们身上可是凑不出半个子了。“我出。”
在平愈讶然的目光下,混天绫将四枚金砖放在了哪吒手心。他解释道:“劝你拿玉时,顺来做盘缠的。”
“不是,我只是在想.….…"平愈说话的声音慢了一拍,年有鱼趁机抢了她的话一一少年大喊:“为什么你的是金子!”嗯?
眼前一花,不等他细看,纤夫将四块金砖都收走了。“上船吧。"男人的声音薄的像贴着河面飘来的风:“再不走,就要等下一批了。”
平愈发现话语间,船头的青灯更黯了些。火光微乎不清,只剩灯芯中吞吐的火花在明灭。周围倏然黑了下来,她被外力拽得踉跄了一下,听人道:“走了。”
她被拎上了船。
木桨河岸一撑,船便平稳地朝前推去。
平愈将脑袋钻出船篷,她往来时的河岸看去。刚还只有他们的河岸,此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些人等不到船,竞直愣愣地往河中走去。
黑水从脚趾开始,吞没到人的头顶。
这些人仿佛对前方的死路并不知情,前仆后继,试图以己之躯将河填平。见平愈目不转睛,年有鱼也好奇地凑过来:“平愈平愈,你在……我操!”少年没忍住爆了粗口。
年有鱼两股战战,将自己缩了回来。他实在是害怕得紧,找了个话题在船篷中提起:“公子,为什么你的金砖是真金?”“不知道。”
他瞥眼对方,语句精炼:“兴许是河水有问题。活物沾了冥河水,都会变死物。”
“那人呢?"年有鱼更怕了:“活人进来也会变死人吗?我刚刚还喝了好几口呢!”
这…
哪吒和木吒,被问住了。
冥河,确实只渡死人。
难道他们死了吗?
船,越过层层雾霭,终是靠了岸。
明月如盘,冷光皎皎。
从岸上往前,走过滩涂,石铸的门楼就在不远处。与他们同时靠岸的还有别的船,黑影从船上出来,显出人形。书写牌匾用的朱砂好像化了,直直往下消。上边写着三个字:
残灯渡。
年有鱼犹豫了一下,最后往平愈身后躲。
“他们好像都要去这里…….
平愈:我是凡人小孩啊,这像话吗?
没人理年有鱼,其他人同时迈步朝残灯渡走去。他原地跳了两下,无奈跟上。
渡口内也是一座城镇,往来的镇民脸上大多戴着面具。青铜面具,既视感很强。
“哪吒”,她主动唤道:“你不觉得这很像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吗?”“拜神。"少年吐出她心里的字:“和他们戴的面具一样。”有人是钱,有人是飞虫,更有甚者是口□。<1这里和慈航坞也很相像,除去天际浓稠的夜色之外,几乎与上面的小镇别无二般。
周边戴着面具的人,明显比慈航坞要多。
她说:“你们瞧,人和鬼都在拜神,足以证明那金蟾神大有蹊跷。要不我们也跟着队伍去看看?”
“但是我们没钱啊。"年有鱼举手接话:“平日里没什么,但是拜神祭去找金蟾神,是要验资的。不说多少,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子都没有.…”“可恶!"平愈扼腕:“明明是因为太穷了才去铤而走险,结果奋斗半天回来更穷了。我不是富贵命吗,我的富贵去哪里了?”木吒听到“穷”一字,不可置信。他转问哪吒:“爹娘没给你月钱吗?”他不过几年未归家,小弟竞和家里的关系恶化到如此地步了!.….…没带。”哪吒平静。
“钱、我的金子-一"年有鱼哀嚎,仰面垂泪。三个小的阴云密布,木吒在修行自然也身无银两。唉,惨淡啊。
忧愁不过几息,平愈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她说:“没钱寸步难行,得先打工。”
但残灯渡处处透着邪性,连船费都是纸钱,也不知如何求职。“打工太慢了。”
哪吒驳回了平愈的提议,他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圈,道:“我有更好的办法。”
上一次是善人好心心捐赠,这次是.…
哪吒跑了出去。
一炷香后,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麻布袋,还有四枚青铜面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