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破烂不堪的柴房里,江清棠趴在地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人声。“这走了这么长时间,我都饿了。”
“就知道吃你。”
这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
“这…这里,这里……有人!”
“救命………
江清棠喉咙生疼,嘴里每发出一个字,就有生了锈的钝刀片,一点一点地割她的喉咙,她拼命想要发出声音呼救,可惜声音太小,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这鬼地方也不知道荒废多久了,看着怪疹人的。”“不知道,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走吧走吧,咱们去别处找找。”
“顺便找个馆子喝点酒。”
听到外面的两人要走,江清棠焦急万分,迫不得已下,坐起身子,用自己的头撞击旁边碎了一个角的陶罐,,发出"咚咚"的响声。“那边什么声音?”
“不知道,许是你听错了吧,我怎么啥也没听见。”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江清棠拼尽全力想要呼救,可外面却逐渐趋于平静。来之不易的希望破灭的滋味儿让江清棠整个人被泼了盆冷水,她更加绝望,瘫在地上,浑身上下冷得发抖。
江清棠左耳紧贴地面,缓缓闭上双眸,眼前景象变得模糊,唯有地上传来的凉意还在刺激着她的意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不,她可以死,可这样的死法,这样的时机,绝不会是她想要的。她要活着出去,不然她的家人就会有危险。她要活着回到家,亲手揭开孙韵的真实面目。想到此,江清棠重新睁开眼,用力翻了个面,她用绑着的双手努力捧起陶罐里的陈米往嘴里送。
这米粒坚硬苦涩,咽下去时好似颗颗小石子划过食道,十分的剌嗓子,可为了维持体力,江清棠还是皱着眉,吃了几口。虽然这两个人没发现她,但是以后一定还会有人来寻她,眼下她一定得保存体力,等着别人来救。
江清棠想起,刚才那俩人嘴里说着“殿下”,也不知是九公主的人,还是.晋王的人。
吃完后,江清棠的腹间不再翻涌,她恢复了些体力。她重新回到墙角,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墙壁。绳子绑在手腕与脚腕上的时辰太久,江清棠看到,自己皮下有几道黑紫色的淤血印,还有被绳子磨出的密密麻麻的血点。江清棠手腕处刺痛发痒,她试图搓着双腕,想要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可任凭她如何搓磨,手腕上的痒意与痛感都不曾减弱半分。江清棠拧紧眉头,强忍身上的不适感,她强迫自己阖眼,以此保存体力。不知到了何时,一道惊雷响起,江清棠被惊醒。紧接着,是瓢泼大雨。
听着外面的雨声,江清棠不禁联想到了家中清凉的水与茶,她喉咙微动,想要咽口水,可她口腔内干涩无比,她的嘴唇裂开几道早已出血,喉间像是许久未得灌溉的土地,干裂,脆弱,一踩即碎。她一定得想办法搞些水喝。
江清棠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一个干葫芦,她躺在地上滚过去,费力地用胳膊夹起葫芦。
她举起葫芦朝地上摔,在顶端摔出个口后,倒出葫芦肚子里的干籽,如此,一个能盛水的干净器具就做好了。
江清棠靠着墙壁,一点一点挪到门口,她趴在地上,用胳膊夹着葫芦,送到门外接水。
雨滴落到门框上,溅到江清棠的脸上,凉丝丝的,江清棠大口大口吸着外面带着泥土和绿植香味的空气,这才有了自己还活着的实感。很快,葫芦里就接满了雨水,江清棠用胳膊夹着葫芦,仰头,没一会儿就喝尽了里面的水。
她又用刚才的姿势接了一罐葫芦水,准备晚些喝。她看了看陶罐,又看了看葫芦,有了这些果腹的陈米与葫芦里的雨水,她或许,还能在这里再撑几天。
江清棠回到墙角,从屋内朝外看,太阳攀爬到屋檐,又渐渐隐去身影,很快,就来到了夜晚。
今日是阴雨天,晚上并无月亮,屋内漆黑阴暗,江清棠心中恐惧万分,不敢有一丝松解。
她最怕黑,从前出嫁前,都是冬珠与二兄哄她入睡,出嫁后,是李珩在旁边守着她。
饶是活了这么些年,江清棠依旧改不了自己的这个弱点。在黑夜里,她的听力最为敏锐,哪怕是一丝轻微的动静,就能让江清棠的无限感官放大,脑补各种恐怖的场景。
好在,现在四周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嘶嘶一一”
一道尖锐阴冷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晚。
“嘶嘶一一”
江清棠听见,有一个足以让她发疯的声音在响她缓缓靠近。那声音越来越近。
“啊!有蛇!”
江清棠尖叫,快速躲到墙角,恨不能让自己镶嵌到墙体里。“走开,走开!快走开!”
“嘶嘶一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江清棠手脚受困,只能不断挥舞着被麻绳紧紧捆住的胳膊,以此来驱赶不断靠近它的蛇。
“走开走开!”
好在,那蛇像是怕人的声音,不久后,江清棠的耳边再也没有了让她恐惧万分的声音。
周围重新恢复平静。
江清棠暂时松了口气,刚才的惊吓让她脑中一片空白,现下正值春季,蛇大都出了冬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