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第120章一二零
晚饭,按罗鸿的意思是吃东来顺,以弥补他昨晚什么都没吃上还掏三块钱的悲伤。
但他此话一说,周维方就扭头问:“你昨天吃了今天还想吃吗?”下馆子还有什么好挑的,罗雁说都可以,悄悄提示他注意身后。周维方也知道会被发小"收拾,就是没想到他这一拳砸在背上还挺痛,倒吸囗气。
罗鸿自己下手是有分寸的,知道多半是装样子,但罗雁哪里知道,还小声问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周维方:“我就是在火车上躺太久,正好腰酸背痛。”福建离京千里远,罗雁自己也坐过火车,说:“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趁着罗鸿在收拾东西,周维方在杂音掩盖之中凑近说:“我好久没看见你了,想跟你一块吃。”
他上半身前倾,头微微地往前伸,兴许是靠得太近,罗雁第一次发现他额角有一道非常浅的疤痕。
她因为这种距离而不好意思,随口找个话题,在自己同样的位置指一下:“你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轮到周维方尴尬了:“呃我记不得了。”他身上的疤不知道有多少,很多压根不知道打哪来的,毕竟是七八岁就敢手一撑越过院子围墙的莽人,因此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调皮捣蛋。罗雁笑着看他眼神飘忽,不轻不重地哼一声。周维方越发地心虚,索性看地上,不自在地咳嗽两声。罗鸿正好忙活完,看他们俩总觉得在自己背过身的短短两分钟里发生很多事,眼神狐疑地在他俩身上来回转动。
罗雁幼时总替哥哥在父母面前打掩护,练出来能无辜地瞪着大眼睛的看人,看得别人反省是不是自己误会了的本领。这会,她把这套表演给哥哥看。
罗鸿确实疑心是自己多想,摸摸后脑勺,瞥见说好要来取车的客人靠近,暂时把这一茬撂后头。
等人走,他关好店门,挂上“老板有事,明日营业"的牌子,拨弄车铃喊妹妹的名字。
罗雁是出门做暑假作业的,来来回回地坐公交,所以压根没有骑自行车出门,顺理成章坐在哥哥的后座上。
周维方跟发小并排骑着车,忽然想起小时候--罗雁是十分的安全主义,因此一直到哥哥要下乡之前才硬着头皮学骑自行车。在此之前,三个人一起出门好像都是这样子,但当时他只会一个劲地跟发小说话,现在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后面的小姑娘身上。
他往后多看两次,罗雁就警告:“好好骑车。”周维方索性骑得慢一点,把她也纳入前方的视线之中。罗鸿本来还想问问他这次去福建的事,见状什么也不想说了,只哼哧哼哧地踩着自行车,到目的后才腾出手,锁着发小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见色忘义”四个字。
两个人“扭打"一团,你推我我撞你的,罗雁生怕被波及,完全不关心他俩的“死活”,离得老远说:“先找个座你们再打。”要不是她不擅长这种挤来挤去的时候,自己就进去了。这丫头,眼里真是只有吃的,罗鸿打一下妹妹的手:“你也不是好的。”罗雁低头一看,本来想借机大做文章的,可兴许是她最近也风吹日晒肤色变化,居然没看出什么红印子。
但这也不妨碍她发挥,手往前一递:“我受伤了,医药费。”罗鸿捏着拳头:“待会我真揍你信不信。”信信信,周维方推着他往里走,偷偷冲罗雁挤眼。三个人在店里坐下来点完单,罗鸿故意说:“请人吃饭也不上点好酒。”周维方驴唇不对马嘴:“我在福建就喝过三次。”洪哥在那边有一些关系,到了总得走动走动。哥哥自打开店做生意,从前最热衷的社交活动基本无暇参与,连发小们之间的来往都少许多,更别提出门吃饭的机会。他其实不是嗜酒的人,但一到这种时候总是想来点散啤,罗雁也知道,说:“那今天也喝一点。”
周维方这才加点两瓶燕京,说:“不是散啤,够意思吧。”罗鸿挑刺:“下回给我弄点茅台。”
罗雁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喝完再发一回疯?”罗鸿第一次跟他爸一块喝酒,是在下乡之前。罗新民觉得对儿子来说是意义重大的时刻,斥巨资找关系买回来一瓶最好的酒。
结果父子俩的酒量都不太行,一个两杯之后就歪在沙发上,一个拽着妹妹说些车牯辘的话。
罗雁再好的耐心也禁不住一个喇叭在耳边嗡嗡响三个小时,对哥哥即将离家的伤感之情荡然无存。
这段,罗鸿自己是不记得。
他认为这全是妹妹在造谣,至今都全盘否认:“我哪有那么不中用。”罗雁冷笑两声没说什么,倒是周维方接一句:“要是坐飞机,你就能喝上了。”
飞机?罗鸿:“那得是什么级别。”
周维方:“是难,洪哥打听好几回,都没找到关系。”航班太少人太多,一般的单位压根办不了这事。罗雁学的就是交通运输,虽然目前还没有涉及空运,但她自己倒是挺关心这些的。
她道:“今年民航改组了,以后都是企业化,还引进波音飞机,说未来五年全国最少要新增八座大型机场,我觉得以后条件肯定会放宽的,地铁不也是。京市是有地铁的,但路线设置就是战备作用,自建成后断断续续一直在试运行阶段,想坐得凭介绍信。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