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以往

第80章不同以往

直到乐清被带回去，江牧野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懵怔表情，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温知许挑眉看着，忍不住歪过头去凑到他面前调侃，“咳咳，您的宝贝已离开，可以回神了吧世子爷？”

圆润的杏眼弯起,笑得清甜。

江牧野直勾勾看着面前狡黠模样的女孩，“今天，多谢你。”一个俯身，一个仰头，静谧的碎光轻轻扬扬洒在两人身上，圈出一小片独处的空间，无人打扰。

温知许努努嘴，很是受用的小模样，“嗯哼，世子爷是得多谢谢我，和乐清磨了好一阵子她才答应我的。不过……乐清如今还是跟我更亲，你不要太羡慕哦。”“怎么会？”

我开心还来不及。

他摩挲了下手指，沉吟片刻，忽然收了几分笑意，说：“如今乐清留在你身边，我很放心，只是要辛苦你多多看顾些……还有飞云轩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温知许缩回头，站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些？”她有些奇怪。

江牧野正色，“接下来，京郊大营会有些大动作，我怕我分身无术，顾及不到府上，所以还得劳烦你。”

温知许微蹙眉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不必这般客套。只是……“她甚斟酌着询问，“事情很严重吗？你是要带兵出去了吗？”江牧野摇摇头，“暂时不会离开，只是一些军队内务。”他说完忽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一直以来，卫国公府，包括赤野军上下都是他一人执掌。当家做主惯了，早就习惯了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依赖于他的决定，仰仗他的护佑。

没有人可以替他分担肩头的担子，他也早就不再同任何人分享内心，习惯了独断专行，自己做出所有的决议。

一一然而面前之人，终归不同。

她是自己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卫国公府的女主人。这些天无论是二房，江怀川还是乐清身上发生的波折，其实都是他曾经自以为是犯下的错处。

说是一个府邸，这偌大的国公府却并不像健康而正常的家。各个院子之间互相独立，也互不侵扰干预，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院子安静而无声地活着，死气沉沉。

说起来好笑，江牧野自嘲半声，不知乐清回京这两年同江怀川见过几面，互相究竟认不认得……

而温知许，她就像是一不小心流进卫国公府这片死寂土地里那虽细长，却源源不断的清泉，一点一滴地在润物无声中不断盘活了这方天地，也让卫国公府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欢笑声。

她该是不一样的。

江牧野忽而又重新启唇，把话讲了下去：“我向陛下提议，将赤野军拆分，同京城卫队混编，重新组合成新的军队，一队戍守北境，一队留守京城驻扎防线，同时两队进行不定期的轮换。”

他三言两语刨开一些军机隐秘，把事情简单说给温知许听。温知许闻言眸光倏忽一亮，瞬间抓住了重点，“拆分京城卫队？包括禁军吗？”

江牧野淡淡点头，“自然。”

……“温知许盯着江牧野看了良久，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清眼前男人。说实话，婚后这些时日接触到的江牧野和她曾经依稀从传闻中所听到的可以说是截然相反，实在称得上是温和好说话的。除了因为乐清受伤的事发了一场大火，平日里，无论是对府内的下人，还是她这个新进门的陌生新妇，都耐心而稳重，识人知礼的。温知许这会儿反过头去重新回看，才惊觉从进卫国公府的大门以来，她竟在不知不觉中便自如又从容地适应了这里的一切，没有太过浓重的陌生疏离感。最主要的是一一从江牧野身上，她没有感到丝毫不适，一点儿都没有。有的几乎是全然地尊重与体谅。

温和有礼，爱重家人。

成熟稳重，却也时有碰到不擅长的棘手之事时的生疏与笨拙。是一个展露在她面前，鲜活而生动的少年人模样。而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人，江牧野又会忽然地，彻底翻新自己对他的印象。

“你要向京城卫队动手……知道这里涉及到多少人的利益吗？"温知许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她怕江牧野常年在外，并不那么了解京城之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利益网。“这里的水，深而浑。”

江牧野轻声笑了一下，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关切意味。“我知道。”

“我知道我一旦开了这个头，会有多少炮火向我轰来，也知道会有多少人看我不如意，甚至……想我死。"江牧野沉冷的嗓子在此刻听起来分外镇定，平静淡然。

一切后果他都想过了，而他还要这么做。

“这些年，恨我恨得牙痒痒，想我死的人不说成千上万，百八十的仇敌总是找的出来的。“江牧野双眼轻抬，嘴角扯着一抹张扬邪笑，是和他寻常不同的轻狂无度。

“但，还没有谁成功过。”

温知许静静看着，他讲到这些事时，是自信耀眼的样子，眼里带着不惧一切的光芒。

“那赤野军是江家，特别你一手辛辛苦苦带起来的，想来这些年跟着你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也该是有不同于常人的深厚情谊。”江牧野面色柔和一分。

“拆分他们，你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