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第25章

我幼时与医圣相处过一段时间，他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长相颇为面善，精通各类杂术，他隐居在药王谷，收了几个徒弟，谷内人虽少但也还算热闹，那时我每日卧病在床，那几个小徒弟就变着法子来逗我，医圣拦不住想来偷看我的他们，就只好放任不管了。

拂光师兄放下手中的书籍，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和焦躁不安的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道：“医圣送来了几味药，让师尊为你泡药浴，过几日我和你一起前往药王谷……羲微，功法都记熟了吗？”

我连连点头，大师兄将功法放下，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但他的表情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意外，我有时候很好奇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他这张平静的脸发生变化。

他看着我,如从前那般安慰道：“不用怕。”我、我一点也不怕，我只是有些紧张而已。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连退几尺，表情惊恐，他的动作顿了顿，“我去帮你准备药浴。”

司命只在山上待了几天就要回去了，他走那天我偷偷跑过去送他，神鸟拉着辇车落在我们面前，张嘴发出清脆的鸣叫，司命坐在辇车上朝我邀请：“要不要去我天命阁玩？”

言胜的目光在我们俩之间打转，我认真地拒绝了，他倒没有很在意，依旧笑意晏晏，神鸟拉着司命的辇车消失在我的视线尽头，我一转身竞然看到了另一道身影。

“小七？“我惊讶地问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眼神躲闪，欲言又止地望着我和消失的辇车。

“那是司命吗？”

“是呀。"我点头道。

“你们关系怎么样？"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说完又牢牢闭上了嘴，像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他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问的，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觉得他有时看我的眼神非常复杂，“闻叔叔来过九重山好几次，天命阁与九重山还算交好。”

他的嘴唇动了动，表情像是在庆幸什么又像是在哀伤什么，“…太好了。”我没怎么听清楚他的话，于是问道，“小七，你的伤怎么样了？”他比我还紧张：“快好了、快好了。”

我不由得“噗吡”一声笑了出来，他这副样子十分眼熟，像极了我从前不愿喝药糊弄大师兄时的样子，我看他这副模样很是亲切，顿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我在山上同龄人见的少，像聂小七这样来自外面的更是少见，我悄悄问他隐山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刺客是要天天去杀人吗。聂小七挠着头似乎在纠结该怎么跟我说，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隐山饭菜很难吃。”

我问他：“九重山饭菜好吃吗？”

“好吃！”

“隐山有枣树吗？”

“没有……但有一棵歪脖子树，它最开始没那么歪的，后来我们之间有个人晚上睡觉梦游老爱蹲那棵树上，那棵树就越长越歪了。”“你们每天都在做什么呀？”

“吃饭睡觉杀人打麻将……不、不对，我没有乱杀人，我只杀大奸大恶之辈，我是好人！”

我缓缓道：“一般好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好人的。”聂小七急了：“我真的没骗你，你别不信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注意到了我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他嘀咕道，“原来夫人以前是这样子的吗……”

我：“你刚才在说什么？”

聂小七朝我咧嘴笑了下，这是他上山以来的第一次笑，他之前明明和我差不多年纪却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猜他的本性应该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是个很活泼好动的少年，就像现在他和我一起吐槽隐山的伙食和待遇，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会非常亮，像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明明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可他的模样让我产生了些错觉，我要是不管他他可能会低落地连尾巴都耷拉下来。我跟他聊了会儿天对隐山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我问他跟我说这些没关系吗，他挠着脑袋说没关系的，反正外面关于隐山的什么传言都有，他们的名声也不能更差了。

和聂小七道别后我去了邹厌的房间，过几天我就要随父亲去药王谷了，我打算来跟他打个招呼。

邹厌正在房里浇花，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来了？”他侧身转向我，“帮我把那盆花搬过来。”他怎么使唤人使唤地这么自然……

我帮他把角落里的那盆含苞欲放的花搬给他，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些粉尘状的东西洒上去，又指挥我帮他给花浇水，我干完活累得气喘吁吁，他倒是很气定神闲，还有功夫朝我笑：

“怎么，又来找我道别吗？”

“你真的没有算卦作弊吗？”

他笑得意味深长，“我也可以现在给你算一卦，算算你那个"情缘'到底在哪里。”

“算了吧。”我摇头叹气，“司命给我算过，我们确实还是差点缘分。”“司命？"他挑了挑眉，“他亲自给你衍算的？”我点点头，他扶了扶面上白纱，我忽然警惕地后退几步，“你不会想用心目来偷看我吧？”

邹厌笑了，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你猜。”我觉得这家伙越来越随意了，他最开始还看在二哥的份上对我颇为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