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四分之一不够，得加钱

雨声。

雨点砸在玻璃上，晕开一团又一团的光。

这不是温柔的雨，这雨声黏稠，带着腐朽的气味，世界在缓慢地沉入水底。

楚子航站在窗前，房间里没有开灯。

外界霓虹的光，就是他世界的全部光源，光怪陆离，扭曲变形。

他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

天气预报软件上，用最冷静的字体显示着两个字。

“大雨”。

仅仅是大雨么？

楚子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望。

他记忆里的那场雨，可不是“大雨”两个字就能定义的。

那是天与海的界限被彻底抹去，整个世界都被颠倒过来的狂怒。

那场暴雨，淹没了他生命里的一切。

会是今夜么？那场宿命的雨。

嗡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是一串无法追踪的号码。

他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了莫泽的声音。

“舞台已经为你搭好，帷幕即将拉开。”

“去吧，开着你的车，冲进那场为你而来的雨里。”

“去迎接你的命运。”

然后就是忙音，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村雨。

他拿起洁白的鹿皮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刀身，动作精准、重复，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正在执行他被写入核心的唯一指令。

冰冷的刀锋，映出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一片死寂。

但在那片死寂之下，在那副用以伪装的黑色美瞳深处，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

一缕极细的金线，在他的瞳孔深处亮起。

紧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

无数的金色丝线交织、沸腾，最终汇聚成一轮熔化的太阳。

那恐怖的高温，仿佛要烧穿他的眼眶，烧穿这片令人窒息的黑夜。

他终于开口。

声音很轻，却带着足以斩断钢铁的重量。

“终于。”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

摩天大楼的顶端，如同一根刺破云层的黑色尖针。

整面墙壁都是落地玻璃，冰冷的雨水在上面汇聚成瀑布，冲刷着、切割着脚下那片无边无际的灯火。那片璀璨的钢铁丛林，在雨水的冲刷下扭曲、变形，宛如一头在洪水中无声死去的利维坦巨兽。苏恩熙站在一个男人身后，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表情却像是下一秒就要破产的账房先生。作为劳务派遣人员，被暂时外派的账房丫头苏恩熙面带苦色的向莫泽汇报着工作：“莫泽先生，人工降雨计划第一阶段已完成，全城范围的气象干涉已达到临界值。”

“一个小时后，降雨强度将进入第二阶段。”

“预计三小时后，我们将在这座城市，完美复刻出“那位君主’陨落之夜的所有环境要素。”她不敢再说下去。

生怕惊扰到了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正举着一杯……奶茶。

隔着那面巨大的玻璃，如同神明般俯瞰着下方沉沦的世界。

他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

黑色的珍珠顺着透明吸管缓缓上升，像一个个被吸入黑洞的渺小星球。

他手中的，仿佛不是一杯廉价的街头饮品。

而是盛在圣杯里的，神血。

“新时代的序幕，旧时代的葬礼。”

“将于今日，揭开最重要的序幕。”

“以一尊龙王的，陨落。”

苏恩熙心中震动不已。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疯子。

所谓实验，居然只是一个幌子。

他的目标，是猎杀一尊真正的龙王！

而且还是那尊唯一被判断为完整的至高存在一以“奥丁”为名的那位君主！

苏恩熙的牙齿在打战，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尖叫。

老板……

救命啊……

我不想被那柄叫“昆古尼尔”的长枪，钉死在这座城市里。

变成谁都不记得的孤魂野鬼啊！

“子航，你要出门吗？”苏小妍看着换好鞋的儿子，窗外的雨声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嗯。”楚子航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学校有点急事，今晚不回来了。”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妈妈，早点休息，别忘了睡前喝热牛奶。”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孩子，比我还啰嗦。”苏小妍抱怨着，脸上却带着笑，“你们学校也真是的，这么大的雨，还把学生叫出去……”

楚子航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路明非，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路师弟，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外那片被雨水浸透的黑暗。

路明非的视线，落在他手中提着的那个细长的网球包上。

他知道，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网球拍。

而是一柄择人而噬的凶刀，或许还有那套能把凡人变成超人的神奇装备。

从楚子航那只言片语的透露中，路明非大概猜得到，这句轻描淡写的“学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