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三阶段，将由我亲自开启

楚子航化作流星的瞬间，路明非的烂话戛然而止。

“我靠·……”

他喃喃自语。

“一个人逞什么英雄啊，师兄。”

他那身残破的紫黑色装甲表面，无数细密的裂片忽然根根倒竖，如同被激怒的恶龙猛然张开全身的鳞。那是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咆哮。

暗红色的电路状纹路，像是烧红的烙铁印在皮肤上，从他的胸口疯狂蔓延，攀上他唯一完好的左臂。能量汇聚，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他甚至没有武器。

那又如何？

那就用这只手，用这副残破的身体，去撕开神的领域。

路明非弓身，脚下的地面应声碎裂，整个人化作一道追逐着那暗金流星的漆黑闪电，紧随其后！奥丁终于有了一丝动作。

池甚至没有去看那两道拼尽一切的流光。

池只是微微垂下眼睑，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那柄宣告终结的长枪，昆古尼尔之上。

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然后，池松开了手。

没有投掷。

没有挥舞。

昆古尼尔就那样悬浮在了奥丁的身前，枪尖斜斜地指向地面，与那两道奔袭而来的流光呈一个诡异的角度。

它静止不动，仿佛亘古如此。

可就在楚子航与路明非即将触碰到奥丁的瞬间。

世界，变了。

在楚子航的视野里，那柄静止的长枪，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正前方。

不，不是一柄。

是千柄，万柄，亿万柄！

上下，左右，前后，过去，未来。

目之所及的一切路径，一切时间线，都被无穷无尽的昆古尼尔填满了。

每一柄枪尖都精准地对准了他心脏的位置。

没有闪避的可能。

因为无论他冲向哪个方向，无论他存在于哪个时间点，都已经被这柄枪“命中”了。

这是“必中”的果，而非“攻击”的因。

神，直接将最终的“死亡”判决，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破！”

楚子航发出最后的咆哮，重塑的双手大剑携着君焰最后的辉光，狠狠斩向那片由长枪组成的、代表着“死亡”的命运之网！

“当！”

他那柄由村雨熔炼、以生命为燃料铸就的大剑，在接触到枪网的瞬间，就寸寸崩裂，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暗金色光屑。

那是不屈的战意，在绝对的规则面前，被碾得粉碎。

紧接着，无穷无尽的穿刺感，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

胸膛。

四肢。

头颅。

黄金的君焰，像是被泼了盆水的烛火，瞬间熄灭。

楚子航的身影从流星的状态被打落，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身上的装甲片片剥落，重重地砸向地面，在凝固的雨滴之间砸出一条通路。

而另一边，路明非也遭遇了同样的光景。

他那足以撕裂空间的利爪，在触碰到那片枪影的刹那，就像是抓进了一团虚无。

他的力量，他的愤怒，他的一切，都被那片枪影吞噬了。

然后，反噬。

不是枪的穿刺。

而是“死亡”这个概念本身，蛮横地灌入了他的身体。

紫黑色的闪电戛然而止，他比楚子航摔得更重，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在地面上翻滚出十几米，才在一片晶莹的雨滴琥珀中停下。

静。

死一样的寂静。

时间依旧凝固，暴雨依旧悬停。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冲锋，只是一场幻觉。

奥丁依旧坐在王座上，伸出手，握住了那柄悬浮在身前的昆古尼尔。

从始至终，池的脚步，未曾移动分毫。

“咳。”

路明非艰难挺起身子，视线已经模糊。

他拼尽全力，转动着眼球，看向不远处。

楚子航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无济于事。

师兄要死了。

自己也要死了。

“不要……死啊。”路明非忍不住。

流逝的生命，在此凝滞。

奥丁那俯瞰众生的独眼，墓然转动，死死地盯住了路明非。

那眼神不再是漠然与威严。

而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与不可思议。

仿佛在路明非这具残破的躯壳里，看到了什么令神明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存在。

“哥哥。”

路鸣泽的声音，如期而至地在脑海深处响起。

但这一次，世界没有被按下暂停键，那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男孩也没有出现。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是一丝忌惮。

忌惮着那名为奥丁的神明。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哥哥。”

“想救他，想活下去，想有一个勉强算是Happy的End，就把一切都交给我。”

“相信我，放眼这个世界，除了我，再也没有谁能对抗王座上的那个东西了。”

“这样啊。”路明非喃喃自语。

他怕死吗？

当然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