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时光流转,到如今,林景雾二十一岁。
被他亲手照料的小姑娘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交好的闺蜜,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别人。
车里,傅京槐看着林景雾。
他伸手拨过她的发丝,语气有些怜惜,明知故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委屈成这样。”
知道真相的赵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人。
林景雾就是水做的,稍有点不如意就哭给傅京槐看。
刚才她被冷风吹了一下,酒醒了大半。
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林景雾怔怔地坐着,大衣落下也毫无察觉。眸光转开,不知道要落在哪里,看着有些飘忽。
听见傅京槐的问话,微微张唇,却还是选择沉默。
傅京槐没有追问,重新将刚才没看完的策划书拿来一页页翻阅,并不急着安抚林景雾。
可他的无视落在林景雾心里,宛如天塌了般。她塌着背脊,缩进傅京槐的大衣里,从小声抽噎,渐渐嚎啕大哭。
赵简和司机此刻不该在车里。
一直到普尔曼开进曦园,停进车库,林景雾还没止住哭泣。
赵简已经很想消失了,从后备箱里将傅京槐的行李和礼物拿出来,候在一旁。
傅京槐收了资料,见林景雾没有下车的意思,抬步绕到另一边开门,将哭着的林景雾从大衣里剥离出来竖抱着进了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保姆刘姨看见略显狼狈的三人,哎呦两声,扶着傅京槐将人放下。
赵简没耽搁多久就走了,傅京槐吩咐刘嫂准备姜汤,自己则去了卧室简单冲洗了下。
换上一身家居服,而后来到客厅。
林景雾还维持着抱着膝头蜷缩在沙发一角的姿势,他缓步走到她面前,见她双眼无神,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三个月前得知她和别人恋爱的疑惑不解和愤怒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平复下来。
见林景雾心情不佳,傅京槐耐住性子,牵着她去盥洗室。
先用卸妆棉帮她把脸擦干净,头发松开。然后去卧室拿了最爱穿的那条睡裙,站在盥洗室门口,问她:“能不能自己洗澡?”
林景雾红着眼低头,不动作,也不吭声,等着他哄。
傅京槐没哄,但还是帮她把水放好才起身走出盥洗室。
林景雾一个人站了会儿,一直听不见傅京槐回来的声音,委屈地踏进浴池,将自己没入水里。
傅京槐出差这几天,但凡她一个人安静下来,就总能听见那些谩骂她的声音。
“听说就是她霸凌同学?”
“长得挺漂亮,怎么这么恶毒。”
“听说她还是孤儿,平时出手这么阔绰,还以为是富家千金呢!”
“她不是傅家小姐吗?好几次在新闻上看到她。”
“谁说的,傅家小姐叫傅京雪,关她姓林的什么事,她就一被傅家资助长大的孤儿。”
“WC,一个孤儿欺负人还这么有底气?”
“谢见枚你知道吗?被她逼得跳楼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醒呢!”
“杀人犯呢,怎么还不报警把她抓进去?这种祸害留在学校也是毒瘤。”
“听说学小提琴的,网上还有不少粉丝呢。”
“就这?就这?”
林景雾闭着眼睛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些谩骂甩开。
不是她逼谢见枚跳楼的,她不过是和对方吵了几句,为什么嫌疑全落在她身上了?
接着她又想起许栀,她这些年最好的朋友。
她十五岁时跟着傅京槐去乌溪,二十岁才回到淮序。
曾经的朋友经过五年分离,感情早就生疏了。同圈层的公子小姐们嫌弃她是孤儿,表面客客气气,心里总瞧不上她。
也有主动朝她示好的,但都是冲着傅京槐来的,林景雾才不想搭理。
只有许栀,她对她很好,反而对傅京槐的态度很平淡。不是冲着傅京槐来的,所以林景雾安安心心和她做起了朋友。
许栀是个很细心的人,很会照顾身边的朋友,在周围人口中风评很好。林景雾待在她身边总是很舒服。
只是,她常常提起林景雾在傅家的处境。
她只是寄养,明面上是傅家的小姐,背地里谁不知道她和傅家八杆子打不着,甚至连养女都不如,傅家人对林景雾也是不喜的。
许栀总是一副很为她担心的模样,起初林景雾很不在意,她本来就不是傅家人,也相信傅京槐不会不管她的。
但许栀又说,傅京槐总是要结婚的。结了婚,谁又知道他的妻子能不能容下她呢?
傅京槐今年二十五岁了,可正是适婚的年龄。
林景雾闻言终于正色起来。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一点都不能忍受什么都没有日子。
她在意许栀的话,疯狂排挤意图接近傅京槐的女人。
傅京槐对男女之事本来就看得很淡,对林景雾的所作所为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偶尔心情好了,还会带着她到处旅游。
于是她越来越觉得许栀说得对。
最极端的一次,是傅老爷子要给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