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有人来了,宿主。”
谢玉书被萧祯震的踉跄后退一步,顾不上衣衫不整的他,伸手拉着小刀躲到小路,低声吩咐他:“你先离开英国公府,回去等我。”
小刀想留下来跟着她,“我可以偷偷保护你,不让登徒子靠近你。”这里的人很可恶,方才他就在暗地里看见两个少爷模样的男人拦住她的路,凑到她跟前。
谢玉书反应过来:“刚才用石子打跑孟庭春和英国公少爷的人是你?”
小刀怕她怪责,点了一下头想解释说他们该打,却听见她笑了一声。
“好小刀,回去奖励你。”她的手握了他的手腕,一张蜜桃似得脸在他脸前:“现在听话出去。”
奖励?是赏他的意思吗?她不怪他偷偷跟过来吗?
小刀的脸也跟着热起来,很难不听她的吩咐,点点头,听话的转身掠上了墙头,翻身离开西花园。
谢玉书看着他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再不懂武功也看出来,小刀的身手连男主萧祯都能拿下,他怎么可能被个干瘦的老头绑住卖掉?难道他是装的?装成小乞丐的样子被卖掉?
他到底是谁?
“夫人,您在这儿啊。”小路上,金叶和银芽快步跑过来叫她:“宴席要开始了,裴少爷在到处找您呢。”
谢玉书再回头,树下衣衫不整的萧祯已经不见了。
是了,他可是四皇子,更怕被人看见那副样子吧?
谢玉书晃了晃手中的玉簪,脑子里浮现刚才萧祯被扒掉衣服的样子,美玉似得背,背肌紧张的绷着,脖颈和耳朵粉红一片,他被羞辱的样子倒是秀色可餐。
她低头笑了笑,将簪子收进腰囊中。
※
暖阁中,镜子碎了一地。
侍从跪在萧祯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主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从来没见过主上发这么大的脾气,更没见主上这么衣衫不整的狼狈过,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听主上咬牙切齿的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
“谢、玉、书。”
他要杀了谢玉书。
萧祯拉开松散的衣襟领口,果然看见胸口起了一片红疹,像火烧一样又痒又热,蔓延到了喉结处。
他一向不能碰某些花粉,一旦贴肤接触就必定会发红疹。
“主上可要请太医来?”侍从低着头问。
萧祯怒火中烧,叫来太医他要如何说?说他被人扒光了衣服按在草丛花朵里导致的?还是一个女人!
他从未被这么羞辱过,哪怕是把他当傀儡的宋玠也不曾在光天化日之下扒光过他的衣服,而谢玉书不但扒了他的衣服,还点评了一句:“倒是一身嫩·肉”。
奇耻大辱!
萧祯将胸口奇痒难忍的红疹抓出血来,火气越烧越旺,谢玉书就是在故意羞辱他。
就算谢玉书没有看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也该看得出来他的服饰根本不可能是偷窃的贼。
她为什么要故意羞辱他?
萧祯满脑子是她踩在他头发上的脚,他闭上眼也无法驱散。
他今天一定要让谢玉书跪下求饶。
“束发。”萧祯闭着眼深呼吸,将火气压下去:“我要去宴席上为英国公贺寿。”
侍从惊讶地抬头,“主上不是回宫吗?”
他原本是不打算在宴席上露面,今日只是来送份贺礼顺便看一看谢玉书,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宴席开始了,就吃杯酒再走。”萧祯睁开眼理好衣襟,尽可能遮住发红疹的胸口,回头对侍从说:“我听说英国公家的少爷和孟庭春被暗算打伤了?”
“是。”侍从应道:“他们在阻拦裴夫人去路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用石子打伤了脸和手。”
是那个叫小刀的吧?
萧祯记得谢玉书叫了那个小贼的名字,“你找人去偷偷向两位少爷透露,打伤他们的是裴夫人的随从,叫小刀。”
他推开窗,听见风中送来婉转的琵琶曲。
宴席开始了。
※
荤菜怎么还没上?
谢玉书坐在裴士林和裴母李慧仙的旁边,看着一道道清淡雅致的凉菜,兴趣缺缺,只想吃口肉。
宴席设在东花园偌大的水榭中,四角镇了冰,凉风吹得人神清气爽,谢玉书侧身朝湖中心看去,莲花船上著名艺伎在临风弹琵琶,红裙被风吹荡似莲花绽放。
她欣赏的出神,前排主席位突然一阵骚动,所有人纷纷起身离坐。
裴士林伸手来拉她低声说:“四皇子来了,起身行礼。”
谢玉书懒洋洋地跟着起身,朝前排看过去,只见换了身衣服的萧祯带着侍从出现在了宴席上。
英国公章云开起身相迎,惊讶道:“四皇子不是身体不适先回宫了?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所以来向英国公贺寿。”萧祯语气和笑容温和的挑不出毛病,又对唯一没有起身的宋玠说:“宋相旧病未愈,不必起身,诸位也落座吧。”
宋玠稳坐在胡椅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只是抬起眼看了萧祯:“四皇子怎么突然有雅兴来宴席上了?”
站着的众人也很诧异,四皇子从小体弱,饮食上十分注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