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风起云涌心事忙(三)
罪己诏颁布后,天下震动。百姓纷纷称赞皇帝的仁厚,边地将士也深受鼓舞。范仲淹、韩琦等人更是感佩不已,决心更加努力地经营边防,为大宋守护好这片土地。
西凉的烽火暂时熄灭了,但赵不凝心中的心事却并未平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要想真正实现天下太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站在皇宫的最高处,望着广袤的中原大地,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大宋变得强大起来,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不再受边患之苦。
风起云涌,心事茫茫。宋新帝的忧虑,不仅是一个皇帝的个人心事,更是一个王朝在风雨飘摇中的艰难求索。而这段关于西凉屯兵的往事,也成为了大宋中期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提醒着后世的统治者国家的强盛,从来不是靠妥协和退让换来的,而是靠励精图治、自强不息。
嘉祐三年的秋夜,汴河上的水汽漫过宣德门,浸透了紫宸殿的金砖地。宋新帝赵不凝攥着那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报,指节捏得发白,仿佛要将那薄薄的麻纸捏碎。烛火在青玉灯台上明明灭灭,把他鬓角新添的白发照得愈发清晰。
“陛下,夜深露重,该进些参汤了。”&nbp;内侍省都知张茂则捧着描金漆盘,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他伺候这位天子二十余年,从未见他如此形容枯槁&nbp;——&nbp;龙袍的玉带松了两扣,眼底的青黑比殿角的阴影还要浓重。
赵不凝抬手揉了揉眉心,案上堆叠的奏章哗啦啦滑下几本。最上面那本《西凉军情密录》的封皮被他指甲划得绽开细纹,墨迹淋漓的&nbp;“十万铁骑屯于横山”&nbp;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横山”&nbp;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地名,喉结滚了滚,“至道年间,李继迁就是在那里叛的。”
张茂则垂着眼睑不敢接话。至道是先帝的年号,那时西夏还只是灵州边境的蕞尔小邦,如今李元昊虽已称帝,却也该记得庆历和议里&nbp;“岁赐银绢茶”&nbp;的约定。可三个月前,环庆路经略使范仲淹的奏报里,还只说西凉骑兵时有越界放牧,怎么转眼就成了十万屯兵?
“宣枢密使晏殊、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即刻入宫。”&nbp;赵不凝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烛火映在他眼角的细纹里,那里藏着的不仅是三十载帝王生涯的疲惫,更有对西北边境的深深忧虑。
张茂则应声退下,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在空荡的大殿里格外清晰。赵不凝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夜风裹挟着汴河的潮气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远处的街巷里,更夫敲着三更的梆子,“咚&nbp;——&nbp;咚&nbp;——”&nbp;的声音穿过寂静的夜空,仿佛敲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景祐元年那次西夏入侵,延州守将范雍贪功冒进,致使三川口大败,宋军死伤惨重。那时他刚亲政不久,急得几夜不能安睡,最后还是靠范仲淹、韩琦等人经略西北,才勉强稳住局势。如今范仲淹虽在环庆路整军备战,可毕竟年事已高,而西凉的十万铁骑,又岂是轻易能对付的?
正思忖间,殿外传来脚步声。赵不凝转身回到龙椅上,重新拿起那本《西凉军情密录》。晏殊和高琼一前一后走进殿来,两人都是一身朝服,显然是被紧急召来的。
“陛下深夜召臣等前来,莫非是西北有急?”&nbp;晏殊率先开口,他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清明。作为枢密使,他对边境局势最为关心。
赵不凝点点头,把《西凉军情密录》递给晏殊“范文正奏报,西凉十万铁骑屯于横山,似有南侵之意。两位爱卿怎么看?”
晏殊接过密录,仔细看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西凉素来与我朝相安无事,如今突然屯兵横山,实在蹊跷。依老臣看,此事恐非偶然,说不定是有什么阴谋。”
高琼是武将出身,性子直率“陛下,管他什么阴谋阳谋,西凉敢来犯境,臣愿领兵前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nbp;他说着,双手抱拳,语气斩钉截铁。
赵不凝沉吟片刻“高爱卿忠勇可嘉,只是西凉十万铁骑并非小数,我朝若要出兵,须得慎重行事。”&nbp;他看向晏殊,“晏爱卿,你觉得西凉此举,会不会与辽国有关?”
晏殊抚着胡须,缓缓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辽与西夏素来不和,若西凉屯兵横山是辽国暗中挑唆,那事情就复杂了。我朝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已有数十年,边境还算安稳,若是因此事与辽国再起冲突,恐非国家之福。”
高琼却不以为然“晏大人未免太过谨慎了!辽国若敢插手,我朝一并对付便是。想当年澶渊之战,我朝军民同心,不也击退了辽军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nbp;晏殊摇摇头,“如今我朝军事实力虽有提升,但西北边境防线漫长,若同时应对西凉和辽国,恐怕力不从心。更何况,国库也未必能支撑两场大规模的战争。”
赵不凝听着两人的争论,心里越发沉重。他知道晏殊说得有理,这些年为了维持边境安宁,朝廷每年都要向辽国和西夏支付大量岁币,国库早已空虚。若是再打起仗来,百姓又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