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量

第20章考量

大门在屋内俩人眼前关上。

“真是什么坏事都算我头上，"洛维直摇头，“多亏了你，我单调而空旷的情感履历上多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笔。他们现在准在楼下想着该怎么劝说我放弃。”

“你可以现在下去和他们解释。”

“这种辩解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你应该知道在向哨的世界里，这种行为就和跨物种恋爱一样惊世骇俗。”………那怪我？”

“怪我。是我自己爬蛛网上粘得满身都是的。”殷甯直觉这家伙说话语气怪怪的。

“你看了我的记忆。"她说。

洛维张了张嘴，一下子噎住。

“那是精神疏导时顺势而为……“他小声辩解，“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是…我对你实在太过好奇。我从没见过这样强大的哨兵……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殷甯看到向导有些羞怯地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崇拜似的。

即便穿着一身粗制滥造的衣服，额前垂下的头发也有些参差不齐略显狼狈,他依旧极其出挑。

不得不说，这副模样的确楚楚可怜惹人好感。在醒来后得知已经接受过精神疏导后，殷甯本就已经料到自己的记忆会被看到。此刻向导亲自承认她倒是并不如何惊奇。更何况，失控是自己的问题，怪不在别人身上；尽管向导先前就打着窥视自己过往的算盘。

因此她勉强认可了向导的解释。

反正和向导相比，她在力量上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这家伙要是敢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大不了就把他也解决了再次逃亡。流浪区各个都鱼龙混杂混乱不已，她想要隐藏身份隐匿于其中并非难事。毕竟，这位S级向导虽然等级高，但并没有和固定哨兵匹配；这意味着他的存在不能为白塔增加一位稳定的高阶哨兵，撑死了也只是在精神疏导上比其他人做得更好些罢了。这样的价值，即便是意外身亡也不至于让白塔震怒追击。只是…

殷甯想起昨晚那股向导素的味道，心里不禁意犹未尽。那香气并不浓重甜腻，恰恰相反是一种余韵悠长的清香，她很喜欢。如果不得不把向导解决的话,她应该会怀念许久的吧……殷甯压根没把这事挂在心上，思绪已经飘到不知哪里去了。洛维见哨兵既不愤怒也不说什么，低垂着被额发遮住的眼睛暗中亮了亮。有戏。对方看来真的没打算追究。

“所以，这算是原谅我的意思了吗……“洛维抬起眼眸看着她，“更何况，更何况你已经对我脖子动过手了。”

殷甯想起了初次见面被窥探后，自己那句"下次就是脖子"的威胁。她真的这么做了，虽然过程完全不对，但是结果确实不偏不倚。即便迟钝如她，这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哦，对了，你衣服我洗干净了。"殷甯没话找话，强行转移话题。她走进房间里，把那件已经晾干的风衣拿出来。洛维眼睛亮了亮，但脸上的笑容在闻到味道的那一刻凝固了。“这什么刺鼻香味？"他皱眉，“我怎么感觉”话还没说完，洛维就意识到这是什么味道了。这是刚刚他洗澡时抹的"沐浴露"味道。

天杀的，他用劣质洗衣液洗了澡，整个人都腌入味了，像是块用刺激性香味强行掩盖腐败气息的破布。

“不是你说这是借我的要还的？“殷甯不明白向导为什么又脸色复杂。洛维抽着嘴角接过外套，偷偷瞄着少女不敢多说什么。直到少女背过身去衣柜里处理那只临时藏的防水袋了，他才敢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昏暗的光线透过窗帘落在她头上，发丝金属导线般闪着奇异的冷光。洛维眯起眼睛，压低了眉头，像是锁定了猎物。他在觊觎她。

这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哨兵，曾经在白塔总部那样精英云集的作战小队里脱颖而出；她身份成谜、来历不明，尽管智商不俗但心智不全；他们都和教团有宿仇，这完全可以成为合作的基础。

最重要的是，哨兵很喜欢自己的向导素，几乎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这意味着他们的匹配率绝不低。

她孤立无援，在流浪区里隐姓埋名，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孤狼；她已经严重人工向导素耐受了，很快就要走投无路，到那时候除了自己的向导素她别无其他选择。

他会以此为要挟吗？不，恰恰相反。

他会热心慷慨地把自己的向导素给她，安抚她；他会做那个在悬崖边伸援手、人群里抛橄榄枝的。他会以拯救者、可靠队友而非恶人的身份出现。他不需要做任何卑劣的算计之事，哨兵就会心甘情愿落入他的网中。被他捕获。

他要让哨兵对自己的向导素上瘾。

当然，再后面更深入的发展也不是不可以。哨兵并非什么面目可怖令人望而却步的怪物。恰恰相反，倘若不是那身冷若冰霜的杀气，她应该会很受异性青睐，虽然她对此的反应大概率是把示好者于掉…………

洛维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想入非非了。

他收回思绪又和哨兵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从楼道下行时，洛维看到一个混混模样的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轻佻地朝自己吹了声口哨。

外勤部的车在楼下等他，路文远见他出现，掐了烟。他似乎欲言又止，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