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爱我?
黑色轿车重新启动,霓虹在车窗上照出一道道光痕。
纪云霆握紧方向盘的手,不断的收紧。
副驾驶,孟晚的侧脸被路灯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她那句“前路顺遂,再无牵绊”,在他胸腔里不断地搅拌。
纪云霆忽然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僻静的小路。
惯性让孟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向车门,又被安全带狠狠拽回椅背。
“你疯了?!”
纪云霆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了孟晚。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拇指不断地摸索着她耳后的红痣。
情浓时,他曾无数次亲吻过那颗痣。
“孟晚。”他声音哑得厉害,“我们能不能……”
“不能。”孟晚斩钉截铁的打断,抬手去挡他的手臂。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纪云霆几乎是本能地反手一握,却忘了两人之间早已没了那份默契。
“砰!“
他的手肘狠狠撞向中控台。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封闭车厢里格外刺耳。
孟晚强行挂在他车上的雪松木造型的香薰摆件,此刻四分五裂地散落在脚垫上。
“纪云霆!”孟晚用力推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同意离婚的是他,纠缠不清的也是他。
纪云霆舌尖舔了舔嘴角被她咬出来的伤口,忽然自嘲的低笑一声,“孟晚,你抖什么?”
他逼近她,鼻尖几乎相触,“还爱我?”
“爱你?”孟晚扯了扯嘴角,眼底却像是结了一层冰,“过度幻想是病。”
纪云霆的眼神暗了暗。
“刚才那个吻,你明明有感觉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车厢里响起。
纪云霆偏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余光里是孟晚泛红的眼眶。
“你从前根本舍不得咬我。”他痞气地笑了,摸了摸嘴角,“现在竟然还会打人了?”
孟晚推开车门,夜风灌进来,吹散了那些纠缠不清的气息。
“人总会醒的。”
纪云霆坐在车里,他低头看着脚边破碎的玻璃,那些棱角分明的碎片里是无数个扭曲的自己。
林岚的电话接进了车里。
纪云霆蹙眉,“什么事?”
“云霆,有份紧急文件需要你签字。“林岚的声音透过听筒,格外柔软,“还有,我爸爸问你这周末...“
“明天到公司再说。”他干脆地挂断,目光却不由自主追向街角。
孟晚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路灯孤独地亮着。
而此时,孟晚正扶着街角冰冷的砖墙干呕。威士忌混合着情绪冲击在胃里翻腾,喉咙火辣辣地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来时,屏幕上的“安风“两个字让她迅速擦了擦嘴角。
“姐,搞定了!”
视频里,安风举着一份文件晃了晃,镜头怼得很近,能看清“X院诊疗记录”几个字。
“你看这诊断——林岚手臂上的抓伤,是‘深部肌肉挫伤伴皮下出血,皮肤呈现双向撕裂痕’,跟你说的‘抓握固定与剧烈挣脱’造成的伤完全一致!根本不是什么‘阻拦庄强时意外被抓伤’!”
孟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找人匿名发给建筑行业协会纪律委员会”
果然,什么‘见义勇为’都是假的。
“姐,你不报警吗?”
“让一个人失去最在乎的东西,比坐牢更记忆深刻。”
而且,纪云霆就像林岚身边一道无形的屏障,警方调查只会被层层阻挠,最后不了了之。
但建筑行业协会纪律委员会不一样——他们最看重从业者的声誉,尤其是“诚信”二字。
林岚不是一直以“技术权威”自居吗?
她就要亲手撕碎这层伪装,让所有人看看,这位纪氏技术总监的光鲜外衣下,藏着怎样龌龊的算计。
孟晚抬头看向夜空,星星被乌云遮住,看不见一点光。
但她仍然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
公寓顶层。
漆黑一片中,林岚坐在沙发上。
“Eva账号所属P定位在滨城。”
这个消息,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了她的心里。
林岚捏着手机站起来,落地窗映出她紧绷的脸。
想了想,她拨通了电话。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Eva找出来!”
“林姐,研究院前些日子有场培训,十几个省市的专家共用内部网络,至少上百个终端接入过同一P段。而且P经过多层代理,真正源头被加密保护。我们没有擅长这个方向的人……”
“废物!”
林岚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她在客厅里踱步,走到文件柜前抽出一份报纸。
照片上的孟晚穿着雨衣,在老城区工地的脚手架下核对图纸。
这是老城区主梁断裂隔天,滨城新闻的报道,孟晚抢了她的功劳。
怎么会那么巧,顾沉舟特意去请了孟晚来修复。
而且,孟晚拿出来的修复方案,分明和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