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伴随一道甩力,床垫深深陷下,温念眼前一阵眩晕,脚腕被冰凉的掌握住,而后猛地撞上他坚硬的身躯。
许知简俯身,强制自己不去看她那厌恶至极却死不屈服的眼神,指甲深陷血肉,粗暴的动作毫不留情。
温念几次三番避开他的唇,最终被强硬地箍住脑袋。
衣衫落了满地……
五分钟后,许知简翻身躺到一边,慢慢平复剧烈呼吸,以及那生生压制住的火气。
泥马,他就没犟赢过温念!
静默片刻,二人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温念望着天花板,狠狠擦了把脸上的口水,半晌,听到身侧传来手掌摩挲的声音,轻嗤:“真恶心。”
许知简不以为意,舒口气,自顾自继续,没理她。
屋内寂静无声。
突如其来的离别,重逢,让许知简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如今怎样面对温念都有些拿不准。
“把手机打开,加个联系方式。”
温念当没听见。
他切了声,不打算低头,准备睡时,才听她说。
“我渴了,想喝水,要热的。”
“呵,你当自己是大爷啊?不伺候我还想让我伺候你?做梦去吧。”
“那你放我出去,我自己找。”
沉默半晌,许知简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回来,才知被耍了。
他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看着空旷旷的房间,烦闷地啧了声:“忘换密码了。”
她倒是会猜。
他将手机放在耳旁,恹恹地朝对面人说了句:“帮我查一下附近监控。”
—
夜色浓稠,雨不知下了几回。
凉意悄然爬升,睡梦中,温念本能地蜷缩成一团。
灰白色的天地间,喧闹声不绝于耳。
这是一家饭馆。
温念迎着人群匆匆上楼,目标是最里面的包间,她脸上挂着从容爽朗的笑,心中却压抑着忐忑。
显然,前者是装出来的。
推门,圆桌前已坐满了人,因为紧张,她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厌恶与不屑,依旧用着提前准备好的甜美声音说:
“大家好吖,这是我从青州带来的特产牛肉干,可好吃了,给你们尝尝。”
在恶意目光的注视下,温念将手中提了好久的盒子一个个小心递到每个人面前,而后坐到那个为她留的空位上。
一抬头,才发现整个屋内,只有她一个在笑。牛肉干像她这个人一样,上不得台面,被嫌弃地丢到桌下,不屑一顾。
她愣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声嘀咕:“……真的很好吃,许——”
她焦急去寻解救,却被冷声打断。
“啧,温念,你也太土了,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侧人,瞳中满是不可置信,好像有什么被重重摔到了地上,碎成渣渣。
“不是的,这……”
这怎么会土呢,她不理解。
“看吧,许知简,这就是你背弃我,选择别的女人的下场。”转瞬间,突然响起的女声已至耳侧,如毒舌般阴冷:“而你,温念,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贱人,早晚会遭报应。”
贱人,报应,插足……
“我没有!我不是!”
一声闷雷响起,温念陡然睁眼。
冷汗早已遍布全身。
她怔怔望着天花板,如失水的鱼重回大海,大口喘息着。
“咔啪——”
房间被橘黄的暖色灯光蓦然照亮,恐惧戛然而止。
温念从床上艰难爬起,扶着额头下楼。
捧着倒好的热水,靠到沙发上。
暖意慢慢覆盖冰寒,太阳穴依旧很疼,她撑着疲惫眼皮,静静出神,等到热水彻底变凉,才呼出一口气,放下茶杯。
又打开旁边的箱子,将压在最下面的那本日记拿出,直接翻到最新一页,捏笔写下几个清秀小字——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给这个人任何情绪。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合上笔记,温念看了眼漆黑的窗外,从衣柜翻出新买的棉被,踩着拖鞋上了楼。
她坐在被窝里,翻开手机,一条三个小时前的消息正挂在界面上。
沈皖:【念念,明早记得早起入职,我去你家接你。】
凌晨十二点,她应该还没睡。
温念打字回复:【不用麻烦了宝宝,我自己过去就好,也不远。】
果然,对面立马回:【跟我客气什么,第一天,本经理必须亲自带你过去才行。】
想了想,她没再推脱:【好,谢谢你啦,?> ? <】
相识一年,沈皖既是温念的至交,也是她的伯乐,更是她的恩公。
考研失败后,她没受住家庭与心理的双重压力,一念之间断了与外界所有联系,用着大学攒下来的奖学金,独自前往海岛上散心。
在那段孤寂却安然的时光里,她遇到了同样离家出走的沈皖。
沈皖是国际知名影视公司信宇娱乐董事长的女儿,那时她父亲逼她出国发展,她却只想待在家里,争吵间闹了矛盾,赌气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