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章 奸佞,人人得而诛之!
而李林甫见李琚已经开始思考,眼中笑意更是几乎凝为实质。
他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再次加码:“当今圣人是如何对待宁王的,殿下比老夫知道的还要更清楚些,一面是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之苦,一面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福,此利与弊,应是不难抉择吧?”
李林甫口中的宁王,说的是大唐宗室如今的宗正寺卿李宪。
李宪,字成器,乃睿李旦嫡长子。
景云元年,李旦御极,欲以李成器嫡长之尊临轩东宫,为皇太子。
但李成器拒辞不受,并言曰:“储副者,天下之公器,时平则先嫡长,国难则归有功。若失其宜,海内失望,非社稷之福。”
最终,将皇太子之位让给了李隆基。
而李林甫以宁王这个现成的例子,来给李琚树一个目标,显然就是吃定了李瑛最后不可能登上皇位。
但可惜的是,李琚比李林甫更清楚,就算他投靠了李琩,最后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宁王。
因为历史上的李琩就是个软蛋,是个工具。
且不说李瑛如今还是正统的东宫太子,李琩不过是个觊觎储君之位的小人,就算是在历史上,李瑛被废掉之后,李隆基最终也没有选择李琩。
而现在,李林甫竟然拿这个理由来说服他.......
嗯,怎么说呢?
就.......很有一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既视感,让李琚有些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
他笑呵呵地靠回软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林甫,笑问道:“李相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听得我都有些心动了啊。”
李琚这话一出,李林甫顿时脸色一喜,便欲再接再厉,一鼓作气说服李琚。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李琚悠悠问道:“可李相怎么就能确定,李琩一定会成为第二个平王,而不是成为第二个.......温王呢?”
随着李琚这句反问问出,李隆基刚刚斟酌好的词句,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
脸上原本称得上灿烂的笑容,也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愠怒。
李琚所言之平王,是李隆基登基之前的封号。
而他口中的温王,即唐中宗李显第四子,唐少帝李重茂。
景龙四年,中宗崩,四子重茂即皇帝位,嫡母韦皇后临朝称制,年号唐隆。
李重茂在位不足一月,时任临淄王李隆基联合太平公主发动唐隆政变,诛杀韦后。
李重茂遂将帝位禅给安国相王李旦,并去帝号,复封温王。
听见李琚的比喻,李林甫哪里还能不知他是被李琚耍了?
方才李琚故作沉思,也分明就是在逗他玩。
一时间,他心里顿时又惊又怒,脸上再无半分笑意,看向李琚的眼神,也陡然锐利起来。
当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比如现在,迎上李林甫愠怒的表情,李琚就笑得非常开心。
“哼~”
终于,李林甫还是绷不住了。
他怒哼一声,语气阴沉道:“既然殿下听不进去本相的好言相劝,那么本相便只能祝愿殿下西行之路一帆风顺了,告辞!”
言罢,他气冲冲的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李琚见状,急忙出声挽留:“李相且慢!”
李林甫脚步一顿,还以为李琚回心转意,不由面色稍缓,回首问道:“殿下还有何言?”
李琚眨巴眨巴眼睛,笑吟吟地问道:“我听闻时人皆美称李相为‘杖杜宰相’、‘弄獐宰相’,本王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李相是否真不知‘杕’‘璋’何解?”
“你.......”
李林甫刚听见李琚开口,心中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待到李琚问完,整个人更是瞬间红温,眸中浮现无边恼怒。
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学无术,靠女人上位。
而李琚此言,则更无异于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捅了几刀,让他近乎失去理智。
但好在,他还知道今天是来干嘛的,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和李琚翻脸之时。
毕竟李琩最近声望大减,实在不是一举夺嫡的好时机。
因此,他还是深吸口气,将无尽的怒火压下。
朝李琚咬牙切齿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庐江王殿下,咱们来日方长,告辞!”
李琚耸耸肩,敷衍地朝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也未起身相送。
因为,李林甫不配。
他李琚,生在阳光里,长在红旗下,敬天敬地敬英烈,更敬勤劳善良的芸芸众生,独独,不敬世之小人与奸佞。
而李林甫这样的奸佞,更是世所罕见,人人得而诛之。
若非此刻羽翼未丰,他甚至都不想与其虚以委蛇。
但他发誓,待来日,定要手持三尺青峰,替这苦难的大唐,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李琚心中暗暗立下誓言,便将一切抛之脑后,等待最终时刻的来临。
.......
而同时,与他一同等待的,还有一颗遥遥不能相见,却已结下深深羁绊的心灵。
杨府,杨玉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