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笼舍里的暖阳
一、仓库的铁笼与沾毛的外套
城郊的废品站总飘着股消毒水混着狗粮的味道,我攥着楼盘传单蹲在&nbp;“晨光救助站”&nbp;的铁皮门外,看苏晓从拆迁废墟那边跑过来。她的牛仔外套洗得发白,袖口沾着碘伏的棕褐色印记,裤脚还挂着带刺的杂草&nbp;——&nbp;刚才为了救三只小猫,在断墙里钻了半小时。怀里的纸箱轻轻动着,偶尔传出几声细弱的猫叫,像揉碎的棉花糖。
上周暴雨,我躲进救助站避雨,撞见她对着空了的狗粮袋发呆。那袋子上的&nbp;“全价犬粮”&nbp;字样被啃得模糊,她把最后一点碎屑倒进老黄的食盆,自己却啃着冷馒头,就着半瓶矿泉水。旁边的铁盒里压着张医院缴费单“腰椎劳损,建议减少重体力劳动”,墨迹被雨水洇了边;但她的牛皮记事本上,却用红笔圈着&nbp;“明天去郊区拉捐赠物资(约&nbp;50&nbp;斤狗粮)”“给小黑做绝育手术,费用欠&nbp;2000&nbp;元”,字迹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子。
帮周边商铺送传单时,我见过她跟小区的李婶道歉。李婶手里攥着被猫抓坏的纱窗,纱线垂下来像乱蓬蓬的头发“再不管好这些野猫,我就叫捕狗队来!”&nbp;苏晓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新纱窗的零件“阿婆,我已经给它们做了绝育,每天来喂粮时都会清理粪便,这纱窗我帮您换,您别跟毛孩子置气。”&nbp;她的指甲缝里还留着猫粮的碎屑,说话时腰杆挺得很直,像在护着什么宝贝。
扫街时捡过她扔掉的催款单,揉得皱巴巴的,用圆珠笔标着&nbp;“房租欠&nbp;3000&nbp;元”“宠物医院欠费&nbp;5000&nbp;元”。那天傍晚,我看见她在废品站里翻找能用的纸箱,说&nbp;“给刚救的小猫做窝”,而她自己的水杯,是个捡来的塑料瓶,瓶身上还贴着&nbp;“可乐”&nbp;的标签。这种&nbp;“把全部积蓄投进救助,自己却凑活过”&nbp;的傻气,曾让我蹲在救助站门口时眼眶发热原来有人为了陌生的小生命,把自己活成了遮风挡雨的伞。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救助站的铁门上打盹,梦里全是猫狗的叫声。月光透过铁皮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极了苏晓外套上沾着的狗毛。
二、笼舍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睁开眼时,手背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仓库的木板床上,小黑正用舌头舔我的手背&nbp;——&nbp;它的瘸腿还没好,爪子上还缠着我昨天换的纱布。仓库屋顶的塑料布又漏雨了,雨水滴在铁桶里&nbp;“叮咚”&nbp;响,溅湿了小黑的笼舍,它缩在角落发抖,却还不忘把脑袋凑过来蹭我的手。
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苏晓。
摸向枕头下的钱包,皮革已经裂了道口子,里面只有三张&nbp;10&nbp;元纸币,边缘卷得像枯叶。昨天接的手工活&nbp;——&nbp;给玩偶缝眼睛,赚了&nbp;30&nbp;块,本想给女儿买本练习册,现在看来连最便宜的散装狗粮都不够。桌角堆着三份文件,每一份都像块石头压在心上房东的&nbp;“催租通知”,红笔写着&nbp;“三天内不缴清&nbp;3000&nbp;元就搬离”;宠物医院的&nbp;“欠费清单”,5&nbp;只猫狗的治疗费用加起来&nbp;5200&nbp;元,最下面一行写着&nbp;“再不缴费停止治疗”;还有捐赠平台的&nbp;“退款申请”,捐赠人说&nbp;“怀疑资金被挪用”,要求退回&nbp;1000&nbp;元&nbp;——&nbp;那笔钱其实用来给老黄买了进口止痛药,它的关节炎犯了,整夜整夜地疼。
墙上的照片蒙着层灰,去年救助的流浪狗&nbp;“小白”&nbp;的遗照挂在中间,它是因为车祸去世的,我抱着它跑了三公里到医院,还是没救回来。遗照旁贴着张黄色便签,是女儿的字迹“妈,这个月的学费还没交,老师又问了。”&nbp;我的工资卡早在三年前就用来租这个仓库了,现在全靠接手工活勉强糊口,女儿的书包还是前年买的,背带已经缝了两次。
七点刚过,我就提着笼子去拆迁废墟。昨天有人打电话说&nbp;“断墙里有小猫叫”,我揣着半块面包就来了。钢筋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爬上断墙时,手臂被钢筋划伤,渗出血珠也顾不上擦&nbp;——&nbp;三只刚出生的小猫缩在墙角,眼睛还没睁开,像三团粉嘟嘟的肉球,发出微弱的&nbp;“咪咪”&nbp;声。猫妈妈的后腿被夹子夹伤,走路一瘸一拐,却还挡在小猫前面,对着我哈气。我脱下外套裹住它们,把仅有的半块面包掰成碎末,泡在温水里喂给猫妈妈,它犹豫了很久,终于低下头小口吃起来,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腕,像在道谢。
路过菜市场时,卖肉的王哥往我兜里塞了块边角料,带着新鲜的肉腥味“苏姐,给毛孩子们补补,看它们瘦的。”&nbp;他的围裙上全是油污,却笑得很实在。我想起上个月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