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烤架上的烟火

一、烧烤摊的铁皮炉与带疤的指尖

社区巷口的&nbp;“磊子烧烤摊”&nbp;总飘着烤肉的香气，我攥着便利店传单蹲在对面的路灯下，看王磊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围裙忙碌。他的围裙胸前沾着圈圈油渍，是常年刷酱溅上的，口袋里别着把磨亮的铁签，尖端泛着冷光；左手翻着铁架上的肉串，动作利落得像在跳舞，右手握着刷酱的毛刷&nbp;——&nbp;指尖裹着层薄茧，指缝里藏着洗不掉的炭黑，是每天守着炭火烤&nbp;8&nbp;小时磨出来的，胳膊上还留着几个淡红色的烫伤疤，是上周烤串时不小心蹭到炉边烫的。

摊位旁的折叠桌上摆着两样东西装满冰镇啤酒的泡沫箱，箱盖用红笔写着&nbp;“免费冰镇，自取”；还有本泛黄的小本子，是记满&nbp;“食客口味”&nbp;的备忘录，某页用铅笔写着&nbp;“张哥不吃辣，烤串少放孜然多放芝麻”“小雅要焦一点的鸡翅，多刷蜂蜜别烤老”，字迹被油浸得有些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他的保温壶放在摊车角落，里面永远是凉白开&nbp;——&nbp;自己喝的，却总给晚归的学生留着热乎的烤馒头，说&nbp;“孩子读书累，垫垫肚子，别饿着”。

上周暴雨夜，我送晚班传单路过烧烤摊，撞见他对着手机发呆。雨丝打在铁皮炉上，发出&nbp;“噼里啪啦”&nbp;的声响，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手机屏幕亮着供货商发来的消息“羊肉涨价&nbp;5&nbp;元&nbp;/&nbp;斤，下周起按新价供货，不接受讲价”，红色字体刺得人眼疼。他的钱箱摊在折叠桌上，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最大的是张&nbp;50&nbp;元，还有张&nbp;“摊位费催缴单”，写着&nbp;“逾期&nbp;3&nbp;天，再不交就不让出摊”。

这时有个穿雨衣的熟客冒雨跑过来，喊着“磊子，来&nbp;10&nbp;串羊肉，2&nbp;个烤馒头，今天加班晚了，就想吃你这口”。王磊赶紧收起手机，从摊车下翻出把大伞，撑在客人头顶，自己半边身子淋着雨“张哥，您坐着等，马上好，今天给您多烤两串，补补身子”。烤串时，他偷偷从保鲜盒里多拿了块羊肉，穿在铁签上，说&nbp;“最近肉贵，您别跟我客气，多吃点”，肉串在炭火上滋滋冒油，香气飘得很远。

帮便利店送夜宵时，我见过他在炉边啃冷馒头。凌晨&nbp;1&nbp;点，最后一波客人刚走，烤架上还剩两串没卖完的鸡翅，表皮烤得金黄，冒着热气。他却舍不得吃，装进保鲜盒，说&nbp;“给隔壁独居的李阿婆带过去，她牙口不好，得把鸡翅烤软点”。刚收拾好，城管骑着电动车来巡查，他赶紧把摊车往巷里挪，却不忘把客人落下的手机收好，贴在摊位显眼处，上面压着张纸条“客人落下的手机，请来认领”。城管笑着说&nbp;“磊子，你这摊虽小，心却细，比那些网红店实在多了”。

扫街时捡过他扔掉的进货单，揉得皱巴巴的，用铅笔标着&nbp;“今日买羊肉&nbp;300&nbp;元（够烤&nbp;60&nbp;串，少赚&nbp;10&nbp;元也要保证分量）”“给学生烤馒头免&nbp;2&nbp;元（孩子没多少钱，别让他们多花钱）”。那天傍晚，我看见他给个背着书包的学生烤馒头，收了&nbp;5&nbp;元，却给了两个，说&nbp;“孩子，读书累，多吃一个，不够再跟我说”。学生笑着说&nbp;“谢谢磊子哥，下次还来”，他摆摆手，继续翻着烤架上的肉串&nbp;——&nbp;炭火映着他的脸，满是踏实的热乎劲。

这种&nbp;“对自己抠门到极致，对食客却掏心掏肺”&nbp;的实在，曾让我蹲在路灯下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烧烤摊当成邻里的&nbp;“深夜食堂”，让晚归的人、饿肚子的人，都能在这里吃到口热乎的、踏实的，感受烟火气里的温暖。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路灯杆上打盹，梦里全是炭火的噼啪声与肉串的香气。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极了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

二、烤架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睁开眼时，胳膊传来阵刺痛。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趴在烧烤摊的折叠桌上，面前的手机屏幕亮着妻子发来的消息“孩子奶粉快没了，明天记得买，别又忘了”。窗外天还没亮，凌晨&nbp;3&nbp;点半的街道格外安静，只有远处菜市场的货车声隐隐传来。

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王磊。

摸向胳膊，被炭火烫伤的旧疤还在疼&nbp;——&nbp;昨天烤串时不小心蹭到炉边，现在还留着个小红点，却得强撑着起身。烧烤摊的操作台上，摆着三份&nbp;“生存难题”孩子的奶粉缴费单，“每月&nbp;400&nbp;元，下周要交”&nbp;的字样用红笔圈着；烤架维修清单，旧烤架漏火，修要&nbp;150&nbp;元，换要&nbp;300&nbp;元，可钱箱里的钱连修都不够；还有张城管通知，“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