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槐梦续章
婴儿额头上的&nbp;“苏录”&nbp;印记突然发烫,金粉色的光流顺着发丝钻进老槐树的裂缝。原本静止的树干突然泛起涟漪,树皮上浮现出无数个怀表齿轮的纹路,咬合转动的声音与祠堂钟声共振,在空气中织成张透明的网,网眼的形状与婴儿左胸前的双色印记完全吻合。苏婉瑜低头轻吻婴儿的槐花印记,指尖传来的温度突然骤降,像触到块被月光冻透的玉佩。
穿蓝布衫的老人弯腰拾起地上的羊皮卷,卷角的空白处正自动浮现新的文字“解咒非终结,血脉需重铸。”&nbp;他的怀表链突然绷直,表盖在月光中旋转成个金色的圆环,圆环里浮出九代金血者的虚影,前六代的虚影都在燃烧,第七代的苏婉瑜与录野峰正抱着婴儿,第八代、第九代的位置却是空白,边缘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像被刻意抹去的未来。
“每代金血者都要通过槐梦试炼。”&nbp;老人将怀表按在老槐树上,树干的裂缝突然扩大,露出个幽深的树洞,洞口漂浮着无数个微型的意识体,每个意识体的左胸前都有怀表印记,他们正对着婴儿伸出手,嘴里无声地呢喃着&nbp;“继承者”&nbp;三个字。树洞深处传来潮汐般的声响,与婴儿啼哭时的怀表滴答声形成诡异的和声。
苏婉瑜的戒指突然自动脱落,套在婴儿的小指上,碎钻组成的槐花突然绽放,花瓣尖端的光流在空气中拼出段古老的谶语“双色印,槐花开,九世轮回,始于爱,终于债。”&nbp;最后那个&nbp;“债”&nbp;字突然滴落金色的汁液,在婴儿掌心凝成个微型的铁锹,与父亲方才举着的那把完全相同,只是锹刃上刻着个极小的&nbp;“录”&nbp;字。
录野峰母亲的花环突然无风自动,淡粉色的藤条顺着婴儿的襁褓缠绕而上,在他左胸前的双色印记上结成个蝴蝶结,结扣的形状与青铜镜碎片拼出的沙漏完全相同。她左眼角的淡粉色印记正在渗出光流,流进婴儿的槐花印记里,婴儿突然停止啼哭,瞳孔里映出的槐花田野开始扭曲,奔跑的两个孩子突然转身,脸上的表情不是欢笑,而是与穿嫁衣女人相同的悲戚。
父亲跪在祠堂中央,怀表印记射出的金光在地面组成个忏悔阵,阵眼的位置恰好是沙漏流尽的地方。他的指尖突然渗出金色的血液,在阵中画出个与树洞形状相同的圆,圆内浮现出个被铁链锁住的虚影,虚影的左胸前有个模糊的怀表印记,正在对着婴儿的方向挣扎,铁链的锁扣上刻着&nbp;“第一代”&nbp;三个字。
“这是录家第一代金血者。”&nbp;老人的声音带着叹息,怀表突然投射出段血腥的记忆第一代金血者为了夺取苏家的产业,将怀表里的金血注入苏家水井,导致苏家三代人患上怪病,血脉逐渐枯竭。最后代苏家千金穿着嫁衣燃烧在槐树下,临死前诅咒录家&nbp;“九世金血,以亲为祭”。记忆的最后,燃烧的女人左眼角流下滴金色的泪,泪滴落在槐树根上,长出第一朵双色槐花。
婴儿突然抓住父亲的手指,小小的掌心爆发出强烈的光流,父亲怀表印记里的忏悔意识流被瞬间吸走,地面的忏悔阵突然反转,金色的血液变成黑色,锁住第一代虚影的铁链开始断裂,虚影的怀表印记爆发出红光,在祠堂上空组成个巨大的&nbp;“债”&nbp;字,字的边缘缠绕着&nbp;99&nbp;条黑色的锁链,每条锁链的末端都挂着个怀表形状的锁。
苏婉瑜的腹部突然传来熟悉的坠痛,之前消失的紫色符文在后背重新浮现,符文的中心不是&nbp;“亲”&nbp;字,而是个正在旋转的双色印记,与婴儿左胸前的印记完全相同。她扶着老槐树喘息时,树皮突然变得柔软,像块温热的皮肤,树洞深处的潮汐声越来越近,隐约有个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上浮,阴影的轮廓与祠堂的青铜镜形状完全吻合。
录野峰手背上的&nbp;“禁”&nbp;字印记突然裂开,渗出的黑色液体在空中组成个微型的祠堂,祠堂里的老槐树下,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掩埋什么。当录野峰的金色血液滴在液体上,微型祠堂突然炸开,碎片中浮出个生锈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nbp;“苏家秘医”&nbp;四个字,与当年接生医生的怀表完全相同。
“他才是调换你们身份的真正执行者。”&nbp;老人突然将怀表扔进树洞,树洞深处传来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阴影猛地撞向洞口,祠堂的屋顶突然裂开,月光从裂缝中倾泻而下,在地面组成个与婴儿瞳孔相同的图案,图案中心的两个孩子突然化作灰烬,被风吹进树洞里。
婴儿的双色印记突然旋转,左胸前的金粉色光流汇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浮出根细小的脐带,脐带的另一端连接着树洞里的阴影。当脐带被光流斩断的瞬间,阴影发出声不甘的嘶吼,化作无数个黑色的怀表碎片,碎片上的时间全部停在午夜十二点,与祠堂钟声敲响的时刻完全吻合。
父亲的怀表印记突然变得透明,他的身体正在逐渐虚化,像被树洞吸走的虚影。他伸出手想抓住苏婉瑜,指尖却穿过她的衣袖,金色的血液在接触点化作只蝴蝶,蝴蝶的翅膀上有个极小的怀表图案,绕着婴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