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忧国忧民的情怀
时间,在北大荒这片广袤而严酷的黑土地上,缓慢地流淌。
一年又一年,四季在无垠的田野上轮回,留下深深浅浅的犁痕。
也刻在李云龙日渐沧桑的额头上。
向阳红农场第三生产队那排低矮的土坯房。
成了他与妻儿相依为命、却也与外界隔绝的孤岛。
日历翻过了一页又一页。
1969年3月。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北大荒。
土屋里,炉火微弱,寒气逼人。
杨秀芹搂着瑟瑟发抖的小石头,担忧地望着窗外。
李云龙坐在冰冷的炕沿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台老旧的红灯牌收音机。
“……据外电报道……乌苏里江珍宝岛地区发生激烈武装冲突……双方动用了坦克、装甲车和重炮……战斗异常惨烈……”
断断续续、也刺穿了李云龙的心脏!
珍宝岛!
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收音机差点掉落!
那江心小岛,那被他在地图上无数次摩挲、推演过的战略要点!
打起来了!
真的打起来了!
“云龙!”
杨秀芹惊呼一声,看着丈夫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爸爸?”&bp;。
李云龙没有回应。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土炕上!
“砰!”&bp;沉闷的响声在土屋里回荡。
“打得好!”
“就该这么揍他北极熊!
打!狠狠地打!
把它的爪子给剁下来!”
他冲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简陋的农场地图。
他手指在冰冷的土墙上划拉着,仿佛那不是土墙,而是冰封的乌苏里江,是珍宝岛的地形沙盘!
他口中念念有词,模拟着部队调动,火力配置,阻击方案……
完全沉浸在一个将军的思维里,忘记了身处何方。
杨秀芹紧紧抱着儿子,看着丈夫时而亢奋低吼,时而焦灼踱步,时而对着土墙指指点点。
如同魔怔般的样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懂那些复杂的战术,但她懂得丈夫的心。
那颗心,从未离开过他为之征战半生的军营,从未离开过那片需要他守护的国土。
这小小的土屋,困住了他的身体,却困不住他那颗滚烫的、忧国忧民的心。
最终,李云龙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
剧烈地喘息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深深的无力。
他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喃喃自语:“打…一定要顶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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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继续流逝。
1971年10月,另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新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
广播里激昂的声音和农场难得组织的一场露天电影庆祝活动。
让这片苦寒之地也短暂地沸腾了一下。
李云龙带着小石头挤在人群里看电影。
当银幕上出现红旗冉冉升起的画面时,周围的农工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小石头也兴奋地拍着小手:“爸爸!红旗!好大的红旗!”
李云龙他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儿子的小手,握得那么用力,仿佛要将那份希望传递给下一代。
“石头…”
“看见了吗?那是咱们的旗…咱们…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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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繁重的劳动和对远方的忧思中一天天滑过。
1974年,一个寒冷的冬日傍晚。
李云龙刚从水利工地回来,满身泥泞,冻得手脚麻木。
推开吱呀作响的屋门,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和酒气扑面而来。
昏黄的煤油灯下,一个裹着厚厚棉大衣的身影,正坐在炕桌旁,就着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老赵?!”
李云龙猛地愣在门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刚!他的老搭档!竟然出现在这冰天雪地的农场土屋里!
赵刚闻声转过头。
眼睛也早已不复当年的锐利,布满了血丝和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份沉稳和关切却丝毫未减。
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带着风霜的笑容,声音也有些沙哑:“老李,回来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两个老战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那熟悉的力度,那掌心的温度,瞬间传递了千言万语。
杨秀芹张罗着加菜热酒,小石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许久未见的“赵伯伯”。
几杯烧刀子下肚,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也稍稍融化了心头的坚冰。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那些他们共同牵挂的人和事。
“丁伟…不太好。”
赵刚放下酒杯,声音低沉下来,
“去年冬天,老毛病犯了,肺心病…很严重。
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我去看过他,瘦得脱了形…清醒的时候,还念叨着咱们晋西北,念叨着…想再看看你。”
李云龙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酒液洒了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浑浊的酒水在粗糙的桌面上蔓延,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