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西川征伐 碧血丹心 第一百九十六章 荆州处置
韩进在短时间内袭取荆州,天下震动。韩进迅速派兵控制荆州全境,二十八万荆州军尽数归降。在这场几乎不流血的吞并中,唯一的伤亡竟是刘汉的自刎。
韩进本无意取刘汉性命。他原想效仿古人“存亡继绝”,留刘汉作个安享富贵的傀儡国公,既可安抚荆州民心,又能自塑宽仁形象。奈何事已至此,他只得将带头逼宫的几名荆州将领斩首示众——反倒放过了真正煽动叛乱、害死旧主的蒯、黄、元等世家大族。
楚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百姓们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税收照常、法律照旧、官员留任,百姓日常生活毫无变化。让渡了部分利益给荆州士族,为刘汉立庙安抚刘氏忠臣,唯一变化是城头旗帜从“刘”换成“韩”。韩进本人则入主江夏,住进了荆王宫。
对于刘汉剩下的那些嫔妃,众将领们都垂涎欲滴,希望能将其赏赐给自己。尤其是水贼出身的阮大越:“大帅,赏咱两个娘们玩玩呗!”
对此,韩进笑骂道:“阮黑子,你当咱们一伙都是水贼?转着弯的骂咱们是吧?”
“没有没有,谁家的水贼也没有五层高的大船啊”阮大越尴尬的一笑,便不了了之。戕害
韩进随后将荆王宫中原先刘汉的嫔妃每人发放银钱盘缠,遣送还乡。
唯有黄夫,人为了帮助夫君刘汉报仇,假意投降,泪眼盈盈求见韩进,言称无处可去,愿为奴仆。韩进应允,将其收在身边作为侍女。随后黄夫人欲在韩进睡梦中行刺,不料因过于紧张仅仅是刺中了韩进枕边。事情败露后,韩进大怒,将其处斩,黄夫人临死前泪吟刘汉当初写下的那首《玉楼春》的后两句:
“归来却倚画阑东,故向君前猜玉处。”
此后,韩进心知张清梦绝不会坐视荆州之变,便召谋士张裕之代笔,修书一封向张清梦请罪。其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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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楚王韩进谨奏陛下:
臣闻圣主临朝,天下归心,然奸佞暗涌,每阻王化。今有荆州刘汉,世受国恩,位封王爵,乃敢阴结西川逆党,暗通款曲,阻朝廷王师西征之路。其行悖逆,其心可诛。臣本奉陛下之旨,借道荆州以援伐蜀大业,孰料刘汉竟闭城锁江,纵兵相抗,甚嚣尘口称“荆州不降”,实则已露反形。
臣率军抵江夏城下,屡以忠言劝谕,申明陛下天威,然刘汉冥顽不灵,更令水师列阵相拒。臣不得已而鸣炮示警,然未伤城垣寸土,未害百姓一人,唯欲正视听、慑悖逆。岂料荆州奸将恶卒,久蓄异志,竟趁乱弑主,枭首献城,以图媚上求荣。臣闻讯疾入城弹压,然刘汉已殒,不及救护。此诚臣之憾也,然其祸实由荆州内乱而起,非臣所能逆料。
今荆州无主,人心惶惶,西川未平,东疆难安。臣恐乱党复起、残寇勾连,故暂以王师镇抚江陵诸郡,整饬防务,疏通漕运,以待陛下圣裁。臣虽愚钝,然受国厚恩,必竭股肱之力,护荆襄暂安,使陛下无东顾之忧,专心西讨。
伏惟陛下明察万里,洞悉奸伪。刘汉之死,实其自取;荆州之乱,非臣所愿。臣不敢辞“专擅”之咎,然更不敢忘“屏藩”之责。若陛下赐剑印以总荆楚,臣当厉兵秣马,西扼蜀寇,北卫天威,使江汉永为朝廷砥柱!
临表惶悚,谨奉血诚。
臣韩进再拜顿首。
楚王韩进
大郑天统五年〗
当此消息传至京兆府后,张清梦不禁大怒:“塌履蒲儿!辱朕太甚。”
闻此毫不要脸的辩解,哪怕是张清梦都被气出笑意。他又将书信接过,琢磨不已。尔后交朝中百官传阅。“诸卿,如今之势,又当如何?”
尚书令陈衰进言:“回陛下,如今我王师远在西川,不宜同江东交恶,何不趁此承认其统辖荆州,不仅安抚韩进,而且可向天下展示朝廷胸怀。”
张清梦默然不语,旒玉缓缓垂动。
“不可!”门下侍郎上官同反驳:“所谓君父者,佑苍生,护臣子。刘汉乃我大郑册封之荆王,乃朝廷之臣,并无过错。若朝廷不为忠良之庇护,反为宵小正名封疆,天下必将心寒,朝廷权威何在?”
张清梦龙颜微抬:“兵部尚书安在?”
“臣在。”娄宁回应之声满荡朝堂。
“娄爱卿对此有何见解?”
“启禀陛下,方才陈大人、上官大人所言甚是,然臣以为,兵困西川,如交恶韩进,两线作战,实乃兵家大忌,且荆州亦为朝廷之臣,如弃如敝履则有损国威。依臣之见,表面绝不可认,还要迅速派人去迎接刘汉遗子刘瑞。私下则可允其‘暂代荆州’,况韩进之借口是助王师而伐蜀,陛下可令其迅速出兵助战,如若出兵,荆州空虚,必生异志,如不出兵,则可坐实其戕害同僚,霸占荆州之罪名。
“如此正合朕意。”于是张清梦令人写下出兵密诏,昼夜兼程赶往江夏。敕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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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览卿表,甚悉江夏之变。刘汉暗通西蜀,抗阻王师,自取灭亡,实不足惜。然蒯、黄、元三家弑主献城,凶逆滔天,卿当速斩首恶,传首京师,以正纲常。
荆州之事,既称无主,卿暂总兵权,镇抚地方,乃权宜之计。然州郡官吏任免、赋税刑名,仍需奏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