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面
孙伯的厨艺确然不错,但长年累月就那几种早餐换着来,久食也会无味了。
费如珠嫁入崔家以来,虽未时常下厨,可每次做的食物足以惊艳众人,故而,眼下她唯一能想到增进关系的方法就是“抓住一个人的心需得先抓住他的胃”。
舒惜月凤目微挑,道:“你若有求可直说,不必虚与委蛇。”
费如珠没想到舒惜月如此直接,到有些打得她措手不及的意味,连声道:“母亲误会了,儿媳并无他意,只想着空有一身厨艺无用武之地也是可惜。既承欢膝下,自是要尽儿媳的本分。”
“当真?”
“母亲,如珠所言自是句句属实。”费如珠还未答话,崔衍之抢先道,“只是母亲,如珠入京不过一年,还未将京都美景尽数收入眼下便嫁入崔府,还请母亲答允,儿子能时常带着她出去游走游走。”
舒惜月冷哼道:“我看是你嫌家中烦闷想要出门玩耍吧?原想着你身子渐好,也成了家,是时候该收收心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就算不为崔家着想,也该为你的妻儿打算。”
“母亲说得是。”崔衍之颔首道,“只不过如珠就此困于深宅太可惜了,纵使二位嫂嫂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也是待字闺中时早已看遍京都繁华不觉稀奇了。然而如珠,入府前忙于生计,难有闲暇时候,而今好不容易清闲几日便要陪着儿子读书,日后若成了母亲,更是分身乏术,此时若不将我都城风光领略一番,岂不可惜?”
“论能言善辩、胡作非为这崔家上下就无人比得过你。”舒惜月故作怒嗔道,“你自己的媳妇自己做主,可莫要做出出格的事才好。”
“多谢母亲。”崔衍之喜极,忙叩首道。
费如珠顺势也跪了下来,“儿媳斗胆求母亲,让四姐姐与我们同行。”
崔玲玉闻言,背脊不觉僵了几分,怯怯抬眸看向她娘亲崔三夫人,又望向舒惜月,不敢言语。
三夫人冷冷看着她,那眼神全似这女儿非她亲生,声色冷淡至极,道:“玲玉不可去!规矩礼仪不可废!”
舒惜月一向觉得她迂腐固执得可笑,可想到她的遭遇也不好多言什么,对她一直秉承尊重但不干扰的态度。可玲玉虽非她亲生,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自然是觉得女子还需有些胆识、见识的好。
正欲出言为玲玉辩两句,不想费如珠抢先道:“三娘此言差矣。四姐姐知书达理、誉满京都,可是京都城多少贵胄公子心中正妻的人选。可为何四姐姐而今未嫁?那是因为四姐姐有学识有见地,知道自己要什么,那些公子家世虽好,可总不能凭着一幅画像就定下终生,不相处不接触,四姐姐又如何觅得良婿?”
费如珠倒不是觉得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非得嫁人不可,只是若不用这个作为托词,此事过后三夫人只会将崔玲玉看得更严,那么她和秦墨之事许会成为终生遗憾。
“我觉得如珠所说,不无道理。”舒惜月一语落,崔三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但凭玲玉自己做主吧,我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大事已定,费如珠完全没想到进行得那么顺利,自己得以自由出府不说,还将四姐姐一同带了出来。
想到二位嫂嫂那羡慕的目光,费如珠不住窃笑,将手环在崔衍之脖颈上,贴在他耳畔,低声问道:“衍之,你今晨是不是私下跟母亲说了什么?她怎会如此爽快便答应了?”
温香软玉在旁,那耳语一时扰得他心神不宁。崔衍之放下手中的书,将她揽入怀中,笑意甚是宠溺,道:“为夫自有办法,你还不去与四姐姐一道选选一会儿出行的衣裳?”
“夫君所言有理。”
看着费如珠欣喜离开,崔衍之又将方才放置一旁的《中庸》拿了起来。
一旁的秦墨瞧他从未有过的认真模样,问:“值吗?”
崔衍之浅浅一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