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生死未卜

“本王说了，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萧景默冷哼道，“父亲不在家，本王作为长兄，有权为妹妹做这个主，本王这就去跟程大人交换阿烟的庚帖。”

余烟看着他带着怒气拂袖而去的背影，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收紧了几分。

程暮本就生得清隽雅致，今日又是特地用黑曜石紫玉冠一丝不苟地束了发，穿着合身的酱紫色杭绸云纹直缀，较往日的冷寂书生气，又多了一丝身居高位的矜贵端方。

萧景默虽然对他跟余烟深夜私会一事颇为不满，但见他仪表堂堂，正气凛然的模样，又不自觉地为余烟感到高兴。

如今盛京城尚未婚配的公子哥儿，有几个能比得上程暮的？

他不光生得一副好皮囊，还年纪轻轻身居要职，前途不可限量。

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品行亦是百里挑一，听说府上连个通房都没有。

余烟嫁给他，是真的不亏。

“下官参见宣王殿下。”

萧景默伸手虚扶一把，打趣道：“你我都快成一家人了，就不必如此拘谨了。”

程暮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双手奉上庚帖道：“下官倾慕罥烟郡主许久，还望宣王殿下割爱。”

“说起来，本王跟阿烟都还没你跟她熟呢。”萧景默接过他的庚帖，示意他坐下说话，“本王跟母亲与她分别多年，本想着她的婚事不着急，也好多在府上陪我们几年……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你们有缘啊……”

“宣王殿下无需担忧，下官答应过郡主，不会限制她的一切言行，婚后，她随时可以选择回宣王府常住。”

“如此便太好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是投机。

中堂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王爷！不好了！周……周大人来了！”

程暮的神色骤然冰冷，眼瞳掠过一抹寒意：“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萧景默亦是面色不善：“他来做什么？”

“周某还能来做什么？”周晏山的声音很快便传了进来，“自然是来抢亲。”

程暮站起身，语调沉沉地开口道：“都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周大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人好事，也不怕叫世人耻笑？”

“周某何时说过自己是君子？”周晏山大步踏进中堂，身后跟了一串穿着玄甲的侍卫，活脱脱一副抢亲的阵仗。

程暮是读书人，甚少遇到他这般厚颜无耻的，一时也有些呆滞。

“宣王殿下方才已经允诺了在下和郡主的婚事，你再怎么闹也改变不了什么的，除非，你想要与宣王府为敌。”

周晏山却并不着急，表情甚至还有些古怪。

“周某有句话想单独跟宣王殿下说，还请程大人回避一二。”

程暮眼神凉薄，丝毫不愿退让，正想跟周晏山争执几句，宣王却说：“程大人无需担忧，本王既已允了婚事，便不会轻易动摇……周大人有话直说便是，不必避讳程大人。”

这话说出口，等于就是承认程暮的身份了。

周晏山瞳孔微缩，眼底显然藏了难以言喻的不悦。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直视萧景默，面色又骤然染上了几分悲悯：“周某得到一个消息……恐怕，宣王府近期，不适合操办喜事了。”

萧景默眼皮子猛地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向他席卷而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晏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宣王殿下可能也听说了，周某不才，掌管着江湖第一大门派琼楼。因此，得到消息的速度要比官府快上几分。今日，琼楼意外得到了萧大将军的消息……”

萧景默心里骤然往下一沉，往后趔趄了一大步：“什么消息？”

周晏山朝自己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一位浑身血污，早已奄奄一息的士兵被抬了进来。

萧景默的神色越发惊慌，几乎要站立不住：“这……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萧大将军刚拔营，行至永州地界时，忽然被一伙山匪突袭……”士兵吃力地回着话，“我们殊死抵抗，奈何山匪数量奇多，而且诡异的是，他们竟然还有火药……最终……最终……”

“最终如何，你倒是说呀！”

士兵闭了闭眼，双目通红，几度哽咽：“火药威力实在太大了，我们几乎全军覆没……萧大将军亦是生死未卜！”

他话音刚落，堂屋外忽然传来余烟的惊呼声：“母亲！”

堂屋里的人都朝外看去，见嘉柔长公主竟受不住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萧景默头皮发麻，心乱如麻地跑了过去：“你们来做什么？”

余烟将嘉柔长公主搂在怀里，从荷包里摸出醒神的药在她鼻尖点了点，嘉柔长公主才终于睁开眼睛，但眼神呆滞，仍旧不是十分清醒。

“快，先将长公主扶回去躺着。”余烟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