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笃定得不能再笃定

听闻此言，萧景默悲伤的神色瞬时转换成了浓烈的恨意：“树欲静而风不止，本王从未想过赶尽杀绝，他们却偏要逼本王动手！简直自取灭亡！”

余烟只知道萧景默将来会篡位成功，并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会走上这条路。

眼下显然是明白了。

这一刻，她竟不觉得萧景默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在李氏皇族的眼里，无论萧景默做什么都充满威胁。即便萧明德愿意全数上交兵权，还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宣王府突遭变故，再议亲已然不合适，程暮只好悻悻然告退。

周晏山却一个转身，拐去了凌尘院。

余烟知道萧景默的事自己插不上手，只好尽可能地劝慰嘉柔长公主。

可无论余烟怎么劝，嘉柔长公主总是默默地流着泪，不做任何回应。

“长公主需要时间来消化，郡主先回去歇着吧，若长公主有何吩咐，奴婢会去转达给您的。”锦仪劝道。

余烟不肯走，拉着嘉柔长公主的手道：“父亲知道母亲这般挂念他，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的！”

嘉柔长公主呆滞的眼神终于缓缓移向余烟，像是看到什么希望一般绽放出了一丝神彩：“没错……你父亲还没见过你，怎么可能就这么狠心走了？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无论是对家还是对国，都有会有交代！不可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

“母亲这么想就对了！”余烟见她终于振作起来，赶忙趁热打铁喂她喝安神汤，“母亲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否则父亲回来了，见您憔悴成这样，还不得心疼死？”

嘉柔长公主闻言点点头，乖乖喝光了一碗安神汤。

嘉柔长公主喝完安神汤后很快便睡着了，余烟又千叮万嘱了一番后才离开钟毓殿。

忙了一天才回凌尘院，余烟几乎要累得直不起腰。

“郡主，您方才在钟毓殿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叫膳房给您下碗面条吧？”晴峦心疼地开口道。

余烟摇摇头：“不必了，我不饿，只想躺着歇会儿，你们去看看阿音和晖儿晚饭吃得怎么样，别管我了。”

两个丫鬟为她把头上的珠钗取下，帮她简单洗漱过后才退了出去。

门刚一关上，余烟就压低嗓子开口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早就来了。”

周晏山从床后的净房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诧异：“你又不会功夫，怎么能发现我藏在你屋子里？”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我料想你肯定有话对我说。”余烟破天荒地为他斟了杯茶，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说说看吧，关于我父亲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周晏山静静地看着她：“宣王府很快就要不太平了……我的建议是，你尽早跟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余烟睫羽微颤，神情若水：“宣王府是我的家，我走到哪里去？”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跟在陛下身边当差，看得出来，上回的毒药虽然清理得及时，但还是多多少少伤了他的根本。”周晏山没有立刻回答她，却又另起了一个话头，“陛下年纪大了，常年操劳国事，龙体本就欠佳……陡然遭此横祸，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余烟玉手摩挲着茶杯边缘，缓缓抬头看他：“周晏山，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周晏山盯着她此刻素白的面颊，眉眼间藏着不言而喻的的浓烈情绪：“官场沉浮，朝代变迁，都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有你和孩子们。”

“若我要帮宣王呢？”

“那我就站宣王。”周晏山顿了顿又说，“整个江湖，都可为宣王所用。”

余烟心口猛地震动了一下，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在回避，脑海里只有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和他眼底深沉浓烈的爱意。

若说之前她还在怀疑自己的感情，这一刻几乎是笃定得不能再笃定。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一个陌生的时空，爱上一个思想与自己大相径庭的古人。

然而事情就这么潜移默化地发生了。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无处脱身。

她轻叹一声，朝周晏山伸出手去：“周晏山，你知道吗？你这人啊，还真是……”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她低头笑了笑，还好她知道跟着宣王最后走的是条康庄大道，否则她都无颜面对整个江湖的英雄好汉。

周晏山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余烟笑盈盈地看着他：“为你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你运气好。”余烟狡黠地朝他眨眨眼。

周晏山摇摇头：“运气好什么？自己的夫人都差点跟人跑了。”

余烟抿嘴笑了笑：“我不会嫁给程大人的，我那天夜里见他，就是为了跟他把话说清楚，今天跟母亲赶去前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