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欧阳春在京城呆了几天，烦事诸尽，邀请展昭与他一叙。

他们在欧阳春的老朋友静妙和尚的庙里相聚。

这是一个位于开封府郊外的小庙，庙里供佛的只一个大殿和两个配殿，后殿住着静妙和两个弟子，香火不旺，全靠自己种菜，偶尔接纳几个行商书生来维持生计。

静妙和尚带着两个徒弟出门做法事，庙里只有欧阳春和展昭两人。

难得清静自在，淡茶也可品出一番舒适。

两人略叙些旧，欧阳春突然问道：“贤弟，春琴姑娘和赵虎都成亲了，你和白姑娘怎么好事还未成。”

嘴里的淡茶突然变苦了，展昭道：“白姑娘大仇尚未得报，我又怎么敢拿这些事烦她？”

“你莫哄我，襄阳王、越王都已伏诛，还有什么大仇未报？”

“首恶虽诛，但从恶还在，岂算雪恨？”

“罪人都已在押，包大人公正无私，自然会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唯一逃脱罪罚的，便只有一人了吧。”欧阳春突然打开了放在墙边桌子上的锦盒，那盒子里装着一个人头，“贤弟，你且看，这是谁？你们的仇人并未逃脱报应吧。”

“陈和！”展昭高喊，脸上并未表现出应有的高兴和意外，竟是不安和担忧，“大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略带责备。

欧阳春不悦道：“怎么，你当久了朝廷的官，只会听从皇帝的命令而是非不分了吗？陈和作恶多端，不仅害了白姑娘，还害了很多人，陈州的旱灾、黄州的水灾，都因为他的阴谋而死了更多的人，这样的人不该杀吗？”

“当然该杀！”展昭恨声道，“只是我不敢杀他。”

“这是为何？熊飞，我相信你并不一个丧失了胆气的人。”

展昭缓缓坐下，低声问道：“大哥，你来京城可听过罗刹诛杀越王的事迹？”

欧阳春：“自然知道,我还知道那是白姑娘的手笔，天底下我只见过白姑娘有这一身奇异的寒冰真气。但这又有何，天下奇人异事这么多，她会一些奇异的功夫也不足为怪。”

展昭：“那你可知，白姑娘之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是在陈州才突然会武功的。短短数月，功力突飞猛进，把陈和手下的精锐全部斩尽。大哥，你我皆是习武之人，自小二三十年才有这一身功夫，可曾听说一个人几月这间便有了这么深厚的功力？”

“贤弟，你的意思？”

展昭闷闷道：“这非神力不可为。”

欧阳春想着展昭提及的罗刹之说，“你是说，她是地狱黄泉的罗刹。”

展昭点点头：“霜霜告诉我，她的功法叫做幽冥寒功，掌法是寒冰幽冥掌。幽冥不正是黄泉吗？

我听闻，有些遭受了莫大冤屈的人，因怨气不散无法投胎，便会得到阎罗王同意来到人间复仇，一旦复仇完毕，他们就回到黄泉投胎转世。”

“所以你不敢杀了陈和，想让白姑娘无法完成复仇滞留人间。”欧阳春闷闷笑问。

“正是如此，也许是我太自私了。”

“爱情使人盲目，连一向老成持重的熊飞你竟然也患得患失起来，竟然相信这些鬼怪之说。”欧阳春摇摇头，“但陈和早已经死了，白姑娘也并未化为一缕清烟转世投胎，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展昭却仍然不安心，“或许有其他未了事宜呢，不然如何解释？”

欧阳春拍了拍展昭肩膀，“贤弟，我屈长你几岁，多去了几个地方，倒听说过跟白姑娘相似的情况。”

“兄长快讲。”展昭连连催促。

“我们佛经记载这叫宿慧，即前世的记忆本领，在今生遇到机缘,就会显发出来。”欧阳春慢慢思索着，“我在成都府游历时，便听说过一小孩子突然叫家里的仆人在树下挖出一箱子玩具，那是他前世埋藏的，巧得很，这个孩子的前世就是他们家邻居的孩子，那两家为了争这个孩子大打出手，后面经官府调解，孩子认了前世父母为干亲。”

“兄长说得是真的？”展昭的脸庞一下神采了。

“自然是真的。”欧阳春点头，“世上因果轮回各有际遇，熊飞，白姑娘觉醒宿慧是她的际遇，你遇见白姑娘是你的际遇，万事皆缘，随遇而安。”

“多谢大哥。”

另外一边，平氏参加完春琴的婚礼，虽然如愿结识了好些京中的贵妇，但并不十分高兴，只因席中一些妇人的窃窃私语，叫她心中疑惑又难堪，她叫来外向开朗的陆鸿，“熊飞与白家大姑娘分明感情很好，却让妹妹先成了亲，你和开封府的人熟悉，去打听打听熊飞和白姑娘是怎么认识的，白姑娘和那安乐侯又有什么渊源？”

陆渐不是很乐意，“娘，管这么多做什么？表哥闯荡江湖多年，又在朝中呆了五年，什么没见过，他愿意跟白姑娘交好，自然是想清楚了的。”

平氏却道：“你表哥那人看着稳重老练，实则善良忠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