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宫殿上下一片哗然,片刻凝滞,所有目光都在苏应容身上,等一个她的答复。
毕竟裴元翊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污蔑苏应容。
一瞬间陷入泥沼中心。
宫门处副将被救下之后,匆匆处理了伤口,因为不放心苏应容,强硬着非要过来,恰好碰上了这场闹剧,期期艾艾看向苏应容。
军师大人怎么会是女子呢?他们在边疆同吃同住了三年……三年,苏应容好像从未在他们面前衣装不整过,更别提沐浴之类的,就更不可能和他们一起。
当时他们还只当是读书人的矜持,笑话他扭扭捏捏跟姑娘家一样,现在回想,一且倒是都十分合理。
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若是如此,也难怪军师大人假死脱身,欺君之罪,可不是谁都担的起的。末了,埋怨之余更多的却是担忧。
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被三殿下威胁以身犯险,现在更是鱼死网破,进退两难。
心里不断祈祷着,别承认,别承认……
“是,他说得没错。”
苏应容一咬牙解了发冠,一头青丝霎时入瀑散落在肩上,玉冠落地,掸起微尘,滚落到裴嬴玄脚边。
众人惊诧之余,都在意着裴嬴玄的态度。他未开口,谁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终于副将率先站出来,用配剑艰难支撑着自己,深受重伤仍然跪的端正,为苏应容求情。
“望陛下看在苏应容随驾征战,劳苦功高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裴嬴玄身后的军队不乏从边疆跟着回京的,有了开头,一时冲动,跟着一起跪下,浩浩荡荡气势颇为瘆人。
“望陛下网开一面!”
其实此行极具风险,他们不清楚裴嬴玄的态度,若是他不愿放过苏应容,他们此行与威胁无异,还彰显了苏应容功高盖主。
不仅救不了苏应容,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谎言她真的维持得倦了,本也没打算再瞒,但是看着这群生死之交的兄弟,挺而走险替自己求情,还是十分感动。
骆家军此次为裴嬴玄护驾有功,陛下已去无法挽回,接着拥护裴嬴玄登基也算从龙之功,欺君之罪本未多参与,当是能够全身而退。她以身入局,也只为了换苏家几条性命。至于自己,早已不再考虑之中。
犯下的错需要人承担,她希望那个人只是她。将身份公之于众,也还挽矜自由之身。
裴嬴玄置若罔闻,缓缓躬身将掉在地上的冠子捡起,放在手里打量一番,不是什么娇贵的玉,竟然没有磕坏。交到跟在身边的将领手上,一锤定音:“都带下去。”
将领恭敬接过,领会了裴嬴玄的意思。殿下完全没有惊讶之意,看求情的将士也隐隐有赞许之情。怕是苏应容早和他坦白,两人才合作算计三皇子。
真想处置的话,还用带下去?不过是等着他日寻个由头放人,去走个过场。
殿下有意要保,三皇子挑拨离间的阴谋怕是不成了。
同情地看了一眼裴元翊,同样是下诏狱,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目的地。
\"殿下的处理,未免有失偏颇。\"信国公本是收了信,在翌日早朝拥护新帝登基,现在裴元翊落败,虽是心有不甘,依旧仗着两朝元老的身份开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已经将宝压在裴元翊身上,触怒了裴嬴玄,一条路必定走到黑。现在开口若是成功留他一命,以后还可胁恩图报。若是不成,他有国公府为靠山,裴嬴玄动不得他,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苏应容几次坏他的事,他今天势必要施压裴嬴玄。若是想顺利登基,必让苏应容命丧当场。
裴嬴玄明知他倚老卖老,并未多言,将他带来的国公府小姐此时站了出来,从来都是站在父亲身后为陪衬的,这次走到了人前。
从容不迫,父亲怕是还不知,她如今已经可以代表信国公府了。
“臣女拜见陛下。”,一言表明臣服投诚之意,连信国公看着这个女儿都感到十分陌生,一时有不知所措。之后恨其不敬,恼羞成怒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还不快滚回去!”
没给裴嬴玄施压,就先起了内讧,裴嬴玄也是早从苏应容那里通过消息,才任由人放信国公等一班臣子进来,看着他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下一秒信国公独女开口道:“陛下明鉴,臣女的父亲年事已高,实在不堪朝廷重用,知陛下仁德,望准许臣女之弟承袭爵位,让父亲安享晚年。”
没等信国公拒绝,往日他麾下的官员竟然都跪倒在了她身后,一声又一声的“臣附议”直接将信国公打入深渊,颤着嘴唇说不出话。
满心满眼镇静,是什么时候,他这个女儿开始频繁与前朝官员交涉,又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威望竟然已经在他之上。而她那个弟弟懦弱胆小,就算袭爵了,也只是他这个姐姐的傀儡。
痛心疾首质问道:“背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