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黄昏时分,丰潋提着食盒进门,见宁相野正捂着腰趴在外间的大床上,宁柯在一旁一脸无奈地又推又按,他问:“昨日伤到腰了?”
宁相野闭嘴不出声,宁柯道,“是今日公子室内散步,自己磕着了。”
丰潋道,“宁柯下去吧,这里有我。”
宁相野眨眨眼,宁柯微微叹了口气离开了,这不让人省心的公子。
转身走时,蓦然想起早晨见到的场景,他拳头捶掌心,糟了,这位寨主不会欺负公子吧。
便偷偷着扒门往里看,却见丰潋转身走过来,他慌忙转过去躲在门后,然后门被关上了。
丰潋将食盒中的菜布在桌上,问道,“需要扶你起来?”
“唔,不用。”宁相野一骨碌爬起,见到桌上一大半都是自己喜欢的甜口菜,他记得丰潋不喜吃甜。
他夹起一块糖醋鱼大块朵颐,突然捏起了嗓子,眼角迸出了泪花,求助地看看大当家,大当家捏了块糕点塞在宁相野嘴里,让他咽下。
鱼刺终于下去了,宁相野咳了几声,丰潋帮他顺着背,无情嘲笑,“吃鱼都能让刺卡住。”
宁相野撇撇嘴,他也不想,不知为何上山后,自己弱成这样子,他放下筷子,无心吃饭。
却见丰潋送来一块鱼肉,他道,“挑好的。”
只见宁公子嘴角带笑地安心享用了,他心想,挑过刺的鱼肉真香。
宁相野吃了几口,开始假模假式地拒绝,“大当家不必过分照顾。”
丰潋头也不抬,帮他剥着虾,“晚间的复健练习。”
“哦。”非尘与他还真是心有灵犀。
·
一顿饭以宁相野抚着肚子躺在床上为结束,他轻轻喟叹,如果不是作为人质的身份,这将是怎样的神仙日子,他胡思乱想着如何能将这样的日子延续下去。
侧头瞧见丰潋举着书在烛光下阅读的模样,宁相野道,“晚间读书伤眼,莫若聊天?”
丰潋放下书,“宁公子想与我聊什么?”
宁相野蹬腿,“什么都好,比如你在军队里的生活。”
丰潋冷冷,“这没什么好聊的。”
宁相野抬头望天,“好吧,那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
丰潋倒了杯茶,“你小时候是怎样的?”
宁相野想了想,自己十五岁之前的日子还真是乏善可陈,于是摇摇头,“算了,给你讲讲我的鹦鹉小白吧……”
许是夜色温柔,烛光温柔,宁相野枕着一只手臂,给丰潋讲着他是如何收服傲娇美丽的鹦鹉小白的,丰潋听着也忍俊不禁,脸上挂了笑。
被宁二公子瞧见,牢牢映入眼底,他想,“笑起来不是挺好看么。”
在宁相野被大当家勒令起身离开自己的床榻时,传来了敲门声,敲门人道,“寨主,今日该药浴了。”
丰潋将门打开,宁相野支棱起脖子瞧,非尘捧着大包小包串成一串的药,后面跟着两个提着热水桶的小厮,其中一个小厮很眼熟,正是将宁相野从王府外半条街带到寨子上的赵光。
非尘走到屏风畔,等着小厮将热水放好,他见床上平躺着的白色贵公子道,“宁公子。”
宁相野不再躺着了,起身对非尘行了个礼,道,“多年不见,大师驻颜有术。”
非尘回礼,“公子当年还小,竟然还记得贫僧模样。”
“大师皎若玉树,朗若兰桂,自然要记得久一些。”宁相野回道。
丰潋正解着外袍的手一顿,非尘竟然识得宁相野,隔着屏风见两人的身影凑得近了些,宁相野耳语道,“大师,大当家的复健练习,是你布置下去的?”
非尘不打诳语:“贫僧让大当家每日挑豆子,将黑白红三色豆子每日混在一起,挑一个时辰。”
“那给人穿衣、喂水、挑鱼刺,是不是复健练习?”
非尘凛然:“两位的情趣不必与贫僧说,阿弥陀佛……”
宁相野轻声“唔”了一下,又快速道,“宁王府藏书阁还有一些孤本,事后大师来挑。”
“既然如此,今日药浴应多加些料……草药。”
宁相野十分满意,收回自己的头。
非尘将药包递给小厮,“今日每份药包用去四分之三,剩余做熏蒸。”
“非尘大师,”丰潋道,“前几日皆是用三分之二,今日为何突然……”
非尘道,“如此一来,大当家双眼会好的快些,不过会比之前更痛,大当家是否还能忍?”
丰潋一脚踏入热水,“无妨,那便好的快些罢。”
药和水都布好了,宁相野送非尘到门外,“大师,能有多痛?”
非尘高深莫测:“蚀骨焚心,生不如死。”
“按之前的药量,多久可以好?”
“十日。”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