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呢?”
“三日。”
宁相野咬咬牙,微微回头,看向屏风后氤氲着的热气,低声道,“三日就三日,我陪他。”
非尘笑道:“有宁二公子相陪,大当家应不觉苦。”留下了个高深莫测的背影离开了。
小厮提着桶出门,赵光经过,看到宁相野对他笑了笑,下意识抖了抖,还是故作强硬“哼”了一声,风一样离开了。
门外有小厮守着,宁相野关上门,走到屏风后。
他拿起旁边的帕子,给闭目浸着药浴的丰潋擦汗。帕子有些熟悉,宁相野展开,唔,是他当时丢在山崖边的那一个,竟然没有被那夜的大雨泡烂。
丰潋道,“出去。”
宁相野轻声道,“我往哪里出去?”
听是宁相野的声音,丰潋睁开眼,语气轻了些,“不劳烦宁二公子。”
宁二公子趴伏在浴桶边沿,脑袋凑近道,“漫漫长夜,左右无事。”
他眼睛瞄着浴桶中半遮半掩的胸膛与长腿,看多少次都不够,丰潋抬手把宁相野的脑袋按了回去,“那就老实一点。”
“大当家之前不这样,都是任我看的。”宁相野扁嘴。
“那时我看不见,你就这般……这般地盯着?”丰潋轻皱眉头。
“我从未遮掩,”宁相野嗔道,“现在你看的见了,反而不让人家盯着了。”
丰潋扭过头去,轻声咳了一下,“没什么好看的。”
“大当家真是谦虚。”得到默认,宁相野不再收敛。
热气蒸腾,药意随着毛孔渗入皮肤,丰潋脊背绷直,双手攥紧木桶沿,青筋跳动,随着动作加深,传来木板晃动的“吱嘎”声。
丰潋闭上眼,微微低头,豆大的冷汗不断冒出来。
宁相野道,“大当家,疼可以叫出来。”
剧痛数倍于昨日,丰潋无声忍受着,宁相野见他锁骨之上颈部紧紧绷着,牙关紧紧咬着,颌骨磨动,似乎要将什么撕碎咬碎。他担心大当家咬到自己,于是起身往里挪了挪,挪到丰潋身后。
他伸手搂住丰潋的头,在他耳边耳语,“大当家不痛,不痛昂。”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摔倒了,母妃抱起他轻轻安抚,“小野,不痛不痛昂。”
丰潋道,“宁公子……不必管我,尚且……尚且能忍。”
宁相野下巴轻轻搭在丰潋头上,他道,“叫我小野吧,大当家。”
丰潋不做声,宁相野伸手顺着他的脸颊,让他不要咬的太紧,一边动作一边哼起了记忆里的童谣,周围太静了,静悄悄的会放大疼痛,就像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觉得很多事情不能忍受。
宁相野给丰潋哼童谣,安抚了丰潋内心的痛苦,他轻轻松了牙关。
见他表现不错,宁相野亲了下丰潋额头,“就快好了。”他抬头看了下非尘留下计时的香,香就剩下个尾巴在挣扎燃烧着。
他心里默默数着,香终于燃尽,他道,“好了,大当家起身吧。”
没有动静,宁相野起身,没注意膝盖重重磕了一下,他将手穿在丰潋肩膀下试图拉他起来,“大当家……起来,不泡了,结束了,就要不痛了。”
“大当家,大当家!”
丰潋神智回笼,他惨然一笑,“小野,我没事。”
“那先出来。”
宁相野扶着丰潋走出,此时因着着急,什么绮念都没了,给丰潋披上了寝衣,带他去床上休息。
丰潋半晕半醒着躺下,他裹紧自己,哆嗦着无法安眠,宁相野伸手探了下额头,好冰!
加了层被子,丰潋仍是止不住颤抖,宁相野想到三年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丰潋也曾这般,当时他是如何做的?
宁相野笃定了什么似的,他钻进被子里,从后背搂住丰潋,他轻轻说,“很快就不冷了。”
感觉到后背温和持久的热源,丰潋仿佛迟疑了下,接着下意识转过身来,将宁相野箍在怀中,紧皱的眉头才舒缓开来。
宁相野无声叹了口气,窝在丰潋的气息里,被木香和药香笼罩着,他开始念《清心经》,安抚着战鼓般跳动的心脏,慢慢给自己找着睡眠。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