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去讲学，不如就安排在今日吧。”

宝川：“陛下近日龙体抱恙，那折子已被二殿下给驳回了。”

谢寻锲而不舍：“花盛快回来了吧，孤去侯府看看他。”

宝川心下一瞬了然，心道原来陛下是为了这一遭是吧，他于是十分无情且接近冷酷地道：“陛下，还请您矜持些。”

谢寻假装没听明白：“怎么孤现在连出门都这么难？”

宝川叹了口气，凑到谢寻身边低声道：“陛下一门心思想见人家，却不知，对于陛下这种情形，首要的还是保持新鲜感。”说罢，还机智地挑了一下眉。

谢寻突然想起，这几日他缠绵病榻，宝川一边守着药炉，一边手里捧着各色名字不一样的薄册子研读，十分专注入神。他也偷偷看了看书名《君子谈情说爱的十条准则》、《如何牢牢把握爱人的心》……比看到花星移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子还有冲击力。

他可怜宝川终生孤独，大概是以此聊以慰藉打发时光，却不想用到了他身上，可宝川说的却又如此有道理，让他无法反驳。

谢寻换了个姿势，离宝川远了一些，也将大总管的神情纳入眼底，此时宝川的眼神中冒着精光，他毫不怀疑宝川是将他作为了所学理论的施用者，谢寻道：“孤便不出去了。”

宝川十分欣慰，继而对谢寻神秘道：“其实，前两天卫统领让老奴递个话给陛下。”

“他有什么事？”

宝川便将卫行想请陛下安排花星移与钦天监监正见面的事说了。谢寻悟了，虽说要保持新鲜感，却无妨偷偷看几眼，他当下便下了口谕，让宝川着人去花府一趟。

这下谢寻也不一心想着出去了，他懒洋洋在榻上伸了个懒腰，而宝川用篦子将炉中炭翻了翻，让屋子里的暖意更盛。

谢寻道：“宝川，你的藏书拿出来给孤瞧一瞧。”

宝川捂紧自己胸襟内侧的小口袋，暗自后悔那时太明目张胆了些，“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册了罢了，莫污了陛下眼睛。”

谢寻摆摆手：“无妨，无伤大雅。”

宝川颤颤巍巍将自己的藏货从怀中拎了出来，谢寻瞟了一眼最上面的一本册子，呵，春宫图。

看来，宝川公公近日学习得真是愈发有进境了。

谢寻道：“孤没收了。”

宝川低头看着脚面，冷汗涟涟，感觉自己老脸有些挂不住。怎么办，有点想解释，可这就是给陛下准备的啊，只是分明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

谢寻表情淡淡，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把几本书烫手一般扔在一边，轻描淡写道：“以后别做多余的事。”

宝川道了声‘诺’，决定自己亲自去花府传旨，不太想在皇宫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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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谢寻归朝，便就是本人在，也不再亲自上朝去了，一则是锻炼谢觅，二是希望朝臣能够渐渐习惯这朝堂迟早要由二殿下执掌这件事。

谢觅并未与谢寻说的是，内阁第一大臣——显朝名义上的首辅钱君衍钱阁老已经有八、九日称病不朝了。谢觅想左不过是在向他示威罢了，若他不在意，这示威又能有什么用呢？

这日下朝，谢觅小步碎碎地往御书房赶去，他已形成了习惯，朝会后便去批折子。上朝的时候谁惹得他不虞，便把那人的折子驳回，当然能让二殿下不虞的除了那些个胡搅蛮缠的，还能有谁？

眼下谢觅急匆匆地要去御书房驳折子去，突然想起钱阁老今日似乎又没来上朝，便停下来打算问问少傅。可怜少傅整日随二殿下身侧，也没个休息的时候，也是谢寻体恤张少傅辛苦，以及感念张太傅因他兄弟二人没少白了头发，便给了张家很丰厚的赏赐，并让少傅入了阁，月俸翻了五番，是而，二殿下问少傅更加勤了，好在少傅也是能有问必答的。

谢觅：“钱阁老今日又没在？”

张茧：“第十日了，张阁老不上朝，内阁很多事也无从下手。”

谢觅回头看了看张茧，怎么感觉这句茶茶的？他压了压心头的疑惑，说道：“那你便暂代内阁首辅做决策吧。”

张茧：“我拒绝。”

二殿下猜不透对方了，便道：“朝里的大事没人管，总不能让本殿替你们这些臣子干活？”

张茧想了想：“其实殿下可以换个思路。”

“怎么说？”

“殿下可以试想，如果朝堂不需要阁老这样的首辅，显朝的未来需要个怎样的首辅。”

谢觅觉得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想明白的，他决定不想，然后道：“本殿走累了。”

于是张少傅乖乖闭嘴，熟练抱起二殿下，向御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