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猫
之主,令岁渊远离尘世后,时山也因此沉寂,除了轮回台仍在运转,连灵兽都不再进入露面。
“没想到和时山一同消失三千年的灵兽晦朔竟会受困在月都之下,还被你误打误撞地救了出来……”
云忘生越想越好笑,点着洛由的鼻尖说:“小猫儿,你的本体究竟是哪种生灵?招财猫么?”
洛由鼻子发痒,扭着身子躲开:“喵呜喵呜……”
他哪儿来的本体啊,不过是只刚断奶没多久的平平无奇黑狸花罢了。
洛由这样想着,居然还有点惆怅。
他窝在云忘生腿上,毛茸茸的一小只,脊背弓起骨骼圆润的弧度,耳朵支棱得很高,灵活地左右转动。
想知道的都问完了,洛由一时没话说,在云忘生温柔的抚摸里安静下来。
奇怪的是,他的心一静,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早上遇到的男人和银狐。
岁渊,时山。
黑暗,光明。
洛由闭上眼,在极端的冷静中,将前两者和后两者一一对应。
如果银狐是时山灵兽晦朔,那……那个男人呢?
他们全程没有任何交流,但极偶尔的几次眼神接触却很熟稔,仿佛他们曾经无数次这样冷漠而平静地对视,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景。
银狐警惕男人,熟悉男人。男人也熟悉银狐。
所以……他是已经破封而出的岁渊之主?
洛由被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吓了一跳。
云忘生的手搭在洛由背上,突然感觉他身体发僵,便奇怪地问:“怎么了?”
洛由咽了咽口水:“唔……你知道岁渊之主长什么样吗?”
云忘生想了一下,挥手在空中抹出一道留影。
“这是三千年前,一位练气士留下的岁渊之主留影。”
影像中的男人白衣胜雪,挽着一枝红梅站在废墟与血火中,抬眉浅笑,气度张扬。
洛由石化当场。
他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什么了。
是长着乌鸦嘴的乌鸦。
作死之神:让我看看我的信徒今天都做了什么。
莫名其妙救了时山灵兽,在岁渊之主怀里让他喂自己吃汤圆,在心里骂他是臭男人不说,临走时还瞪了人家一眼。
作死之神:6。
洛由:无所吊谓,我会崩溃。
云忘生不知道洛由剧烈动荡的心潮,以为他单纯地害怕岁渊之主这个称号代表的危险,微笑道:“别怕,那位很少踏足人间,就算来了,红尘辽阔,想遇见也难,放心吧。”
“……唔喵。”
洛由把头埋进爪子,耳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啊抖。
信猫愿一生荤素搭配,求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那个可怕的男人。
……
黑暗中,一泓血色湖泊静悄悄地嵌在土层里,明明四周无光,河底却不停涌出细碎的光斑,成线成片,斑斓耀眼。
泷泽素白的五指虚垂在湖面,细密金丝从掌心喷薄而出,试图冲进湖水,却在水面上空半米位置,被一股奇异力量阻隔。
这股力量的载体是一块弧形镜面。
镜面通体透明,由上万块不规则形状的灵晶榫卯契合而成,像一弯无色的虹桥,冰冷而精确地笼罩在湖泊上方。
而那所谓的湖泊,是怨魂、煞气、人心的恐惧、怨憎、悔恨等负面情感汇聚的禁忌之力,只需一滴,就能化尽一个修士的全身血肉,连白骨也被腐蚀殆尽。
但机关阵镇压它们,也在保护它们。
多么奇葩和可笑。
“这个机关阵精妙绝伦,布阵之人可谓是天纵奇才。正因为是奇才,所以想法也与常人不同。这种双向镇压的法子,从前虽也有人试过,却做不到这般极端和惊艳。”
“呵,有点意思。”
泷泽收回手,从袖兜内掏出一张丝帕擦了擦干净的手指,然后以火焚尽。
感慨之余,他想起三千年前那六名练气士用以封印自己的大阵。
逆转五行,倒转时空,扰乱天机。
也是这样极端且妙绝。
正因如此,泷泽并不在意自己被封印了三千年,反而更想找到那位创造阵法的人。
不过,那人布阵布到天道头上去,下场恐怕不会太好。希望他还活着,或者,希望世间还能找到他的转世。
“得空,得去一趟轮回台了。”
泷泽不再关注面前这所谓的岁渊分支,一步踏出,到了月都桥上。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满月,原本掐算着时山位置的手指一顿,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自行换了个方向。
南方,高处,月光。
泷泽的视野忽然无限拉长,越过千门万户、清风碧树,遥遥落在云斋某间院落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