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交往多一些兄弟之谊？说的太多了，甚至有些刻意。

“你不想，更多的了解那落迦么。”公输赢看着墨天衡手里的蝴蝶面具，收敛眼神，这个时候，墨天衡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老人那样，用很温和的眼睛看着墨天衡。

“为什么，我要更多的了解那落迦。他是我的兄长，没错，但我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墨天衡把蝴蝶面具带到脸上，面具很合脸，戴上去简直是严丝合缝，也很舒服。原来，公输赢还有这样的一门手艺，不摸骨就能做出如此适合的面具。

五百年后，他怎么就去做肉羹汤了呢。卖面具才更有前途吧。

“他嘛……你也觉得我的面具手艺不错吧。其实，我也挺会刻墓碑的。就是，魔域从不用墓碑，让我的手艺没有用处。”公输赢刻意避开了那落迦的话题，将话题转到自己的手艺上。

“改天可以教教我。”墨天衡随口这样说了一句，然后，天地振荡，剑光一闪，远处，突然发出一道铮然的剑鸣。天际飘起了雪。

一片雪花落到他的掌心，是六瓣的。很快就融化了。

公输赢也接到了一片雪花。这分明是……灵力幻化而成。公输赢感受着掌心的微冷，皱了皱眉，然后他就见墨天衡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御风飞行，观飞行轨迹，分明是……

殿下啊，这个热闹你是非看不可么。他总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在乎这不在乎那，恨不得把自己说成一个无欲无求的圣人，其实都是假的。

二殿下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啊。

*

不苦崖上，冰雪肆虐，正有两人交战。玄袍的那个额心一点朱砂，手持佛珠，似佛非佛，似魔非魔，口中称颂间，不断有金色法印应运而生。正是苦河魔尊。

苦河魔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惹到这尊煞神的。身为白玉京剑主，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白玉京？为什么要四处乱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顾苍黎却并未回话。他甚至都没有看苦河魔尊，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无双。无双剑通体冰蓝，莹莹夺目，宛若寒冰雕铸，拿在手中，就像是握着一块铁。但，就算是冰、是铁……这柄剑也比天问温暖的多。

天问。他低低的念诵了一遍天问剑的剑名，压下自己心中的郁气。不知为何，这些天，他总觉得自己十分难过。尤其是在看见青玉镜的时候。

魔界无日，红月高悬，雪色弥漫，更添凄寒。

“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么。难道，你从来都不想摆脱自己的命运，甘心成为天命的傀儡。难道，你从不在意别人对你的侮辱、伤害、利用。难道，你就这么甘心，为天下人牺牲……你可知，这样的你，一辈子也不会得到爱。你死了，都不会有一个人，真心的为你流泪。”

苦河魔尊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针对性的。旁人也许不知，但他可是对白玉京剑主的传承知之甚祥。五百年。五百年的牺牲。五百年的无人问津。

用血铸成的剑，终究要用血偿还。

“你知道，天问剑是如何铸成的么。”苦河魔尊的声音里带着恶意。

顾苍黎的声音却仍是平平，他一向用这种无波无浪的声音说话，不带任何情绪。如果声音可以用事物来比喻，他的声音就像是一片冰面，没有任何涟漪起伏。

“我知道。”顾苍黎淡淡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情绪可以比他更淡。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这种面无表情却又并非是冷漠，只是纯粹的淡然。或许，甚至也不算淡然。

……只是空寂。只是虚无。仅此而已。

他静静的立在那里，面对着苦河魔尊。他的面容在风雪中有些模糊，他低垂下自己的眼，眼睛里却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