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会堂,暂时让自家老爷和警官分开。
“抱歉,各位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吧。一会儿宾客陆陆续续都会来了。”
比尔波勒鞠了一躬,转身又回去帮忙了。
林銮戳了戳林宜的手,“怎么做到的?”怎么她一碰,女主人就合眼了?
林宜翻手捏住林銮的手指,不让她乱戳,“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手上有魔法?”
林銮失笑,“这算是玩笑吗?”
林宜眼眸深深,“你说是就是。”
林銮:“……”
她低下头看自己跟林宜连在一起的手,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这瞬间林宜刚好就松开了,徒留指尖的一点余温。
葬礼在十一点准时进行,亲人们看了夫人最后一面,在她的棺木内放了一朵玫瑰花,并在胸口划十字。接着,女主人的眼窝被放上两颗宝石,一蓝一红,鼻子里放置香脂,所谓填上“天然孔窍”。黑袍教士吟诵一大段听不懂的教义,下面的人擦泪祈福,过程神圣又庄严。
女主人的父母跟她们的女儿一样肥胖,但哭泣是真心实意的。母亲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身边一个黑衣女仆走来替她擦眼泪,并说了些什么,夫人的瀑布一样的泪水才不至于流到心口的珍珠项链上。父亲坚强一些,却也忍不住用手帕擦眼眶。
整个过程里,反而是汉尔威斯夫人朝夕相处的一帮人显得最为冷漠,两个儿子频繁地看手表,杰顿老爷站在岳父岳母身边,一言不发地盯着棺材。
“这家人真的爱莱拉吗?”林銮还记得出自杰顿口中的这个名字,跟林宜细语。
林宜反问,“你觉得呢?”
林銮摇:“至少看上去不爱。”
林宜没什么波动:“我也这么认为。”
或许是程序复杂的缘故,葬礼持续了很久,久到有些宾客都肉眼可见的疲惫。杰顿作为男主人,体贴地让某些年老的亲眷进入内室休息,又吩咐仆人给宾客倒水。有一两个人跟杰顿抱歉地表示自己要先行离开,杰顿理解并送他们出门外。柳宋问过,葬礼的最后一步——搬运尸体去教堂的仪式,还要一会儿才会开始。
作为警官,林銮他们并没有太多需要做的事情,只需要跟在众人身后等待葬礼结束即可。饶是如此,林銮也想去门外放放风了。
林銮道:“我去去就回。”
林宜道:“好。这里的氛围不适合多待。”
从小门悄悄走出来,没有天花板的束缚确实让心里轻松不少,但阴沉沉的乌云又是另一重压抑。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銮不准备走远,只在小门处站着,借此连同屋内屋外的窗口呼吸几分新鲜空气,草坪上一些白色的矮花低低地绽放,它们尽力从小草中脱颖而出,但还是显得蔫耷耷的。
突然,围栏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看不清脸,却张头张脑徘徊着,不敢上前。林銮本来没当回事,但时间长了,她也起了疑心。
“喂,你是——”
林銮走出来想问那人来干嘛的,但就是这一声询问,那人立刻跑开了。追到围栏处,哪儿还有身影?
回来时林銮跟林宜提了一嘴,林宜点点头,好像也没放在心上。
“还有,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林銮担忧道:“天空全是灰色的。”
“倒是跟今天很应景。”林宜道,“如果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恐怕还会觉得不吉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结束时果然下起雨来。这绵绵雨水还未成大势,杰顿招呼宾客离开,并对众人的到来报以诚挚的感谢。
艾琳娜和艾米莉为八人分发雨伞,让他们先回去,说主人家也许会晚些回来。没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理由,众人拿着伞打道回府。
孙斌楠跟柳宋说话,“这下有雨伞了,晚上有机会……岂不是还可以出去看看别的地方?”
柳宋却有些迟疑,撑开手上的伞,道:“但愿如此。”
到达洋房,林銮本想甩甩伞上的雨水再进入屋子,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伞骨到伞尖却开始像是橡胶一样开始弯曲溶解,惊得她一下子松开手。雨伞顺着楼梯咕噜噜滚出几米远,在檐下没有遮挡的空地里渐渐化为一滩水,消失不见。
“嘶啊!!”
一声痛呼传来,林銮回首,只见贾明整个掌心溃烂,像是被强酸溶解了皮肉,碳化焦黑。
林宜立刻把手中的雨伞丢掉,“他刚刚摸了伞面!”
其他人纷纷迅速丢掉雨伞,雨中,它们全部化作流水隐没。林宜检查林銮的掌心,确认没事才放下心。
林銮紧张道:“我手没碰到,但是身上可能飘上雨了……看贾明的伤口,这些雨水像强酸一样。”
林宜道:“我也淋到了,裤子上都是,但雨水好像只有落到伞面上后才会有特殊的效果。”
林銮松了口气,“还好我伞丢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