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杜若春很忐忑，“姐姐好。”

林銮觉得这孩子看起来太腼腆了，白长那么大个儿，“你声音一直都这么小吗？”

杜若春顿了几秒，突然气沉丹田道：“姐姐好！！”

“……”

这孩子是个呆瓜吧。

掏了掏耳朵，林銮虚着眼睛道：“也不用这么大声……唉，算了。我是林銮。杜若春？是我想的那两个字吗？”

杜若春嗯了声，“若是若水的若，春是春天的春。”他有点不好意思，“我爸妈生我前就想好了，不管生男生女都叫这个。”

林銮简洁的评价道，“很好的名字。”

换下自己的薄外套，林銮把登山绒服从膝盖往上扣起来，直抵到脖子。脚上的鞋也换成了店里的登山鞋，鞋内有绒，很缓和。走到老头坐着的柜台前，她瞥了眼柜台上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颜色很深，似乎沾了雪水，袋口处露出一点金闪闪的光。

竟然是一袋子黄金。

见到林銮的目光，老头伸手把袋子收起来，还用一把小钥匙把抽屉锁住，防止有心人偷窃。

林銮走过去，“老板，这么冷的天，还开店？”

“今年是巧合……”他指了指衣架上摆着的一列厚衣服，道：“上次死的人借的衣服不能用了，这批货才到，我留下来清点几日。”

“死人？！”

杜若春有点紧张，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林銮则已经免疫，只在乎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老头一下子脸冷下来，“有人非要上山，我能有什么办法？”

“是，好言难劝必死鬼。”林銮见老头黑脸，便另寻了一个话题，“老板，这里除了你家开的旅店，还有其他的店吗？”

“你是说山上吗？”

林銮盯着老头身后的医药箱，还有其他的登山工具，嗯了声。

“你们也要上山？”老头睨了林銮一眼，“有啊。但也得你们到得了才行。好多人还没看到下一个旅馆，就死在雪里了……”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几人的呼声，五个披着风雪的人到了。他们不住地喊着冷死了，一进门就往那堆绒服里钻去。

目光被吸引的同时，又几个人陆续到了，同样是冰霜覆面，嘴里不断喝出白色的雾气。

人一多，就吵，人一吵，老头蚊吟似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老头摸出一张纸，刷刷几笔递给林銮，又丢下一个挂满钥匙的铁圈，负手走向旅店深处。

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明日闭店’。

杜若春比林銮高了半个头，很容易看清纸上的字迹，“他是在赶我们走吗？”

林銮：“一晚上够了。我们明天就走。”

“走去哪儿？”

“上山。”

“啊？”杜若春紧张道，“可是老板不是说，上山的人很多死掉了吗，我们还要上山？”

林銮撕下柜台上贴着的一张黄色公告，帖子年代久远，且被数次粘贴，破损严重，只能依稀辨认字迹。

“寻物——

骰子一枚。

我与哥哥们不小心在雪山山庄内遗失了一枚游戏的骰子，如果有人愿意上山一趟，归还骰子，必有重谢。”

杜若春不是第一次来了，心领神会，搓了搓脸，“这是非上去不可了？”

林銮把公告折了两折，放进绒服衣兜里，“是的。说起来，你那袋金子哪儿来的？”

“金子？噢！”杜若春小声道：“我在外面的雪地里捡的。”

“刚才在外面我冻得受不了，看见这家店着急进来，结果在路上摔了一跤，然后，我感觉地上有什么硬硬的……”

林銮猜出下半句，“……你是说你刚好被这袋金子绊倒了？”

什么狗屎运？？？

“是啊，居然被金子绊倒了，我这辈子还没看到过那么多钱！”杜若春性子慢热，却不怕生，跟林銮聊了这么几句后，脸上的表情已经生动了不少，此时耷拉下眉头，“但是，我一进来老板就要把我轰出去，说住店要钱，我只好把金子给他了。”他脸上有点浅浅的悲愤，“我自己都还没捧热乎呢！”

“具体在哪儿你还记得吗？”

“唔，”杜若春道，“就在外面那棵大松树下面。”

“噢，是这样啊。”林銮有个疑问，“不过，住店要这么多钱？”

杜若春眨巴眨巴眼睛，“他问我还有没有其他人来，我说当然了，他就让我一起把钱付了。”

“说了要一袋金子？”

“差不多吧。反正钱也不是我的，就给他了。”

两人说话这一会儿，人也到的差不多了，有人把大门关上，还有人找到热水和杯子，主动给大家倒水。借着喝水的由头，有意无意众人靠拢，谈论起附近的情况。很容易看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