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着这个女娃娃吃败仗!”
“从前跟着佟大将军可没他娘的这么憋屈过!”
刚歇了没一会,帐外的小兵围着铁锅又七嘴八舌叫嚷起来。
少女不顾少年的阻拦,掀开门帘便出去,少年也跟着跑出来。
少女虽未卸甲,眉目坦诚而坚毅,但她偏偏面容生得人畜无害,又刚升参将不久,手底下的兵碍于佟大将军给她几分薄面,私下里却不畏惧她。
小兵见她走来,只是蹲在地上懒洋洋地喊了一句“大小姐”,便继续端着碗喝汤。
少女一把掀翻小兵的碗,烫的他从地上跳起,他正要开口大骂,但是顾忌她身后的少年,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正要转身,突然颈上一凉,旁边刚刚起哄的小兵皆嘘声不已。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叫将军。”少女面色严肃。
“将军。”小兵不情不愿地改口。
“刀架颈侧就任人宰割,改日面前站着北境军,你也是如此左右摇摆?”少女道。
“老子在佟大将军手下时不知从北境军刀下死里逃生多少回,我看你是个女子,不想跟你计较!”小兵怒道。
“是不想还是不能?”少女质问道。
小兵恼了,他这几日憋了许多怒气,正愁无处发泄,此时抄起一旁的长枪就怒对少女。围观的小兵越来越多,皆吓得丢了三魂七魄。
少年正要帮她挡,少女一个翻身跃过长枪,她没有用剑,抬臂就捉住枪身,把小兵扯倒在地。她力气太大,小兵摔了个狗吃屎。少年正要上脚,被少女拦住。
少女伸手拉他起来:“诸位刚跟我,还有些不习惯。但是虎卫骑个个都金贵,我敬重各位如兄长,爱惜各位如家人,各位待我亦如是,所以我理解各位心疼我女儿身在外厮杀,也理解各位吃了败仗的心情。若朝廷怪罪,我一力承当,我愧对各位,愿自罚三日粮草。”
她一番话给足了在场小兵颜面,当她承诺自罚时,众人皆哑然。
“你挑衅上级,去领二十军棍。”少女转头道,“还有你,凡扰乱军心者,皆要罚。”小兵们自知技不如人,都心甘情愿领罚。
“我们同为虎卫骑,应该齐心对外,下一场仗,一定是大捷!”少女坚定道。
“大捷!大捷!”小兵们受到鼓舞,齐声高呼。
少女和少年转身回了营帐,里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陌生的目光让少女有些羞涩。刚才那股热血劲过去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少年伸出一臂挡住少女,上前一步行礼:“臣是东洲沙雁关抚远将军陆正之子,沙雁关副将陆一行。”
这少年嘴上毕恭毕敬称他一声“殿下”,可周惠泽觉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却像是防备色鬼。
见周惠泽不语,陆一行抱拳道:“臣等救驾来迟,望殿下责罚。”
“无碍。久仰抚远将军威名,多谢陆小将军相救。”周惠泽扶起陆一行,余光瞥到他身后的少女。
少女清了清嗓,挡开陆一行的手臂抱拳行礼:“东洲虎门关镇宁大将军佟仕明之女,虎门关参将佟越。”
她马尾高束,银甲白袍,神采奕奕。
“早闻虎门关镇宁大将军一手创建了虎卫骑,横扫黄沙,无人能敌。他的女儿果然也是位女中豪杰。”周惠泽颔首。
“殿下谬赞,臣愧不敢当。”见周惠泽咳嗽不止,佟越忙上前给他递了一盏热茶,“辛亏殿下醒了,不然……”
“不然我就是楼里的小倌了。”周惠泽接过茶水,面不改色。
那句“不然臣等寝食难安”的客套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佟越侧脸咳了一声。
“她的意思是殿下仪表不凡,殿下莫把这丫头的胡话放心上。”陆一行又挡了上来,“既然殿下醒了,臣差人给殿下煎药。”
陆一行说完便拉开帘子朝外喊:“就你!火头军!煎碗药来!”
佟越暗暗发笑,这陆一行还记上仇了。
“还有几日到会京?”周惠泽望向窗外,抬手挡了照进来的日光。他本就白,熹黄的阳光铺在他的指间和脖颈上,像冷玉打上一层凝脂。
白,实在是太白了。
佟越的目光不禁被这块“冷玉”勾走。
周惠泽抬了眸。
佟越匆忙间回过神,挪开了目光,道:“按目前的速度,约莫一日便可到会京。”
会京九月多雨,凉意席卷。
周惠泽披着斗蓬,掀开马车的帘布,朱红的“会京”二字在秋雨的冲刷下更加醒目,灼痛了周惠泽的眼,他喃喃道:“去时风雨,来时风雨。”
佟越在心里为这个死里逃生的质子捏了把汗。
“鬼天气,一进京便遇上雨天,本还想带你好好逛逛。”陆一行一手勒马一手撑伞,侧头去看与他并驾齐驱的佟越。
“到会京述完职便无旁事了,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