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沙砾闪闪(一)
“大家好,我叫杨广翔,是新来的部门经理,以后麻烦大家多多关照了。”青涩的杨广翔,还留着额前厚重的刘海。
办公室里的杨广翔,获得了整个楼层所有人的掌声。
电脑屏幕亮亮的照在孟镤的脸上,转换的空间色彩,在黑暗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孟镤将这段视频移到U盘里,看着桌面上空白的进度条被绿色填满,孟镤用力地把U盘从电脑旁拔出,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从桌子前站起,黑色的空间里,只有孟镤的眼睛,反射着落地窗外亮亮的光,她四处观察,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玻璃柜里反锁的任职证明,金光粼粼漂浮在夜色里,红色的字体将亮光吞噬,孟镤的眼睛看向证明的右下角,黑色的字迹描写着时间,这证明一切的时间。
2018年7月29日。
五年前。
孟镤拿出手机,毫无表情的打开着这间屋子唯一的光源,这个数字终于在亮亮的视野下永远的封存在孟镤的手机相册里。
她掏出放在包里的本子,随便翻了一页,从口袋里拿出圆珠笔,咬开笔盖,用力地写下“杨广翔”三个字,把暴露出的笔头重新放回笔盖里,放回口袋里,看着本子,小小声的说道:“希望你能看到。”
隐没在黑暗里。
阿梦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从湿透了的枕头上睁开双眼,看着窗外闪耀着的夜空,被防盗网切割成无数块的月光静静的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她慢慢的张开嘴,说道:“我看到了。”
“谢谢你。”
继续在梦里痛哭。
第三天,阿梦迷糊的睁开双眼,双眼黏成一块,耳朵也听不见外界传来的声音,只有手机的震动将平静早晨打破,忘拉窗帘的清晨,阳光不经意间一缕一缕的洒下,阿梦还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眼前一大块眼皮挡住了视野,阿梦摸索着下床,去到洗手间,看见镜中这个眼睛肿成猪的自己,尽管知道镜子里的是自己,但是还是会想——这真的是我吗?
长的这么丑。
我的欧式大双眼皮全都不见了。
阿梦刷着刷着牙,突然一阵爆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洗漱完,阿梦回到卧室,准备好好规划今天一天的日程,手机铃声突然进入了安静的耳朵,阿梦吓了一跳,转回身,看向那个陌生的手机锁屏。
“庞冠哲。”
阿梦左滑,接听。
“孟镤!出事了,魄娅今天早上被警察抓了!”
“刚好就是在她和男人赤身裸体的在床上的时候!”
“我今天早上接到魄娅家阿姨电话的时候,我都被吓死了,魄娅怎么可能会被抓啊!”
“现在……现在怎么办?”庞冠哲的哭腔顺着信号传来,“孟镤,你……你快点救救她。”
“庞冠哲,为什么魄娅被抓你这么激动?”对比庞冠哲的声音,阿梦就像个冷血动物一样。
“不是啊,魄娅被抓了啊!魄娅是我在左区的所有啊!她……”庞冠哲的声音顿了顿,“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因为这不是很明显吗?魄娅在左区做的是什么生意,你不知道吗?迟早有一天因为抛弃前任而遭到报复。”阿梦说道,“魄娅怎么可能是你在左区的所有呢,你的所有应该是严漠才对啊。”
“啊~你举报的啊。”庞冠哲冷笑一声,“严漠?严漠是谁?”
“我的所有是一个男人?你在说什么笑话。”
庞冠哲声音里的颤抖、哭腔、惊讶、诧异全化成憎恨,穿过电话屏幕,一遍一遍地打着阿梦的脸颊:“你会知道什么是后果的。”
憎恨戛然而止,冰冷的忙音传来。
阿梦脑子还没厘清发生了什么,门铃滴滴答响起,阿梦呆滞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着门口前站着的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律师。
她打开门口前装着的屏幕,用还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孟小姐,你好,我们是魄娅小姐的律师,我们收到消息说是您举报的魄娅小姐,希望能和你谈一谈。”
“谈什么?”
“谈有关你的举报。”
“怎么谈?”
“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在哪里?”
“您定。”
“在警察局谈吧,面对面。”
“好,一小时后,警察局见。”
“好。”
阿梦揉揉眼睛,这样怎么去见人啊。
阿梦不是没想到这样的局面,她猛灌绿茶,把粉底一层一层拍进皮肤的时候,她脑海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和魄娅对峙的场景。她从来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从高中到现在的所有怨恨,能够一层一层被揭开,展出阿梦内心那个从来没有抬起过头走路的自己。
她披上象征着正式的黑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