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自荐枕席却遭人拒绝更尴尬的事
就遭构陷谋反罪名,便是这次被急召回京,也不肯住自己曾经的别院,而停留在了驿馆,便是有心让赵宥贤与整个朝廷官员知道,他楚江王只是回京述职,并不打算长时间逗留京都,并无不臣之心。
严芊雪并不打算放弃,或许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怎么着也得搏一搏,复又换了个方向小心翼翼道
“芊雪虽是戴罪之身,可戴罪之身亦有戴罪之身的好处……殿下若是娶了我,也恰好向官家证明,殿下对官家其实早无不臣之心,联姻宁愿娶罪臣之女,也不愿与朝堂上有势力、根基的门阀世家有所攀连,这样也可令官家放下对殿下的戒备之心。再则,殿下离京远走楚江已然多年,与朝堂上下官员已无联络,便是等同于将自个孤立在外,这对殿下是大大不利。父亲次此涉案,牵连甚广,朝中许多贵戚、官员都身涉其中,殿下若是以大婚为由,为严氏一族争取大赦,那其它涉案官员必会得已宽待,这便是卖了他们一个人情,这些人日后必会感念殿下的恩德,在朝堂上殿下也不会再处于过于被动的局面。”
赵宥承闻听此言,到有些触动,他确实想向官家表明自己的立场,令官家放松戒备,从而減轻楚江的赋税,至于卖个人情与涉事官员,暗中培植势力一事,他确实也在心里揣度过,从朝堂的明面上看,自己似乎孤立无援,曾经追随母妃与舅父的势力,却依然暗插其中,朝堂上的风向,他也并非是一无所知。
赵宥贤想大刀阔斧改制的决心,自然不是一日两日了,近几年楚江的赋税也是连着翻了又翻,自己前前后后辛苦经营这些年的家底,都快要被掏空了,此次上京,便想着好好劝谏一番,此番劝谏若是能取得朝堂上多数官员的支持,赵宥贤迫于压力,自会从稳固大局的角度上多加考量,如此,也可事办公倍。
恰巧遇上了严司业贪赃枉法一案,也算是机缘巧合,自个便求个赐婚,乘这个名头,将朝堂上一触即发的矛盾化解,用此警醒一下赵宥贤,万事不可激进,顺便表明一下自己安份的心迹,如此一来,用成婚之名到是个不可多得、一举两得的良策。
沉吟半晌,终是做了决定,微微叹道
“本王前半生被派系之争所累,这暗中培植势力之事,是万不能为之,只是不愿父皇苦心经营的江山,面临岌岌可危之泰,这有损朝廷根基的事,自当想尽法子阻挡才是……只是如此一来,无论严娘子真意也好,假意也罢,便都要与本王捆绑在了一起,毕竟本王也是戴罪之身,他日无论发生何种变故,一样会牵扯到严娘子,且大婚礼成之后,严娘子还要跟随本王回楚江封地,楚江并非富庶之地,本王用了七年的时间打理,才略微有了些起色……这些严娘子都考虑清楚了么?”
到了此刻,严芊雪逐渐冷静下来,语气坚定道
“芊雪如今已无退路,这个处境殿下自当明白,无论殿下最终是否能救我父兄于危难,都是我严氏一族的恩人,别说楚江是偏远之地,便是天涯海角,芊雪也会誓死追随,芊雪虽是闺阁中女子,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至此之后,芊雪便是殿下的人,任凭殿下差遣,绝无怨言。”
赵宥承望了望窗外疾风骤雨的世界,又暼了眼前这位斩钉截铁少女,怎么说都是个遇外,鬼使神差便打算着应允,究竟是事态令自己不得不做此决定,还是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神恍惚……想不到此次回京居然还有这神来一笔
“严娘子也不必忙着指天盟誓,这只是咱们一头热,官家谓必能允准,毕竟这个时候求赐婚,明眼人一望即知,是奔着大赦而去,本王也只是尽尽人事,成不成还要看天意。”
严芊雪却十分肯定道
“芊雪相信殿下定能想到办法说服官家,这事一定能成。”
赵宥承颇有些意外笑道
“哦!严娘子何以如此笃定?”
严芊雪回道
“芊雪认识一个小娘子,她教了芊雪一个道理,遇着难事,需得硬起心肠,你硬了,事便软了,法子自然也会冒出来……所以,芊雪才硬着头皮来求见殿下,果然殿下最终还是被我的诚意所动,愿意助这一臂之力。”
殿下是人中龙凤,集智谋与勇气于一身,只要殿下想做的事,芊雪相信定能达成所愿,那怕面对的人是官家,芊雪亦深信,殿下必会找到说服他的理由。”
果然是请将不如激将,赵宥承闻听此言,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这是个什么鬼的道理,分明是没有退路的硬撑,却非要说得如此气势磅礴。
“小娘子将合家上下的性命,都押到了本王身上,这一把确实赌得大,也罢!即如此本王便跑这一趟!反正赵宥贤最怕的便是拿祖制说事,本王以大婚为由,他还能拦着不成。”
思付片刻,又对严芊雪道
“即是要紧之事,连夜入禁中已是来不及了,这时候应该已经下钥了,待明晨早朝前去求见官家,严娘子便不必在此等候,回家去吧!明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派人知会娘子,娘子安心便是。”
言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