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功

要干什么？”

“然后当然是日常的力量训练。”周殊神秘地笑了笑，掀开自己衣袍的两袖，从里面拆出了两块沉重的铁板——或者应该称其为护臂。

“玄铁精制，重十四斤。”周殊找了布条，穿过护臂绑在白宇潇背后，“背着它，十六息之内下蹲起跳二十次。以这个为起步开始吧。”

力量是武术的基础，白宇潇不是习武的料子，学个一招半式足以应敌即可，爆发力最为关键。故而，周殊做的打算也都是为了针对这“一时之急”。从低难度循序渐进，锻炼身体各部位的速度力量，有了底子之后再教他一些特别的应对手段，足够达到胡先生想要的效果了。

负重练习，跑跳、摸高、踢腿，缓冲运动……

从卯时一刻一直练到辰时。一个半小时的练习下来，白宇潇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感觉如何？”

“……”白宇潇坐在树下喘个没完，闻言对他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再去洗漱一下吧，然后一起吃饭，吃完了去找先生验收一下，这样的锻炼是否合适。”

“嗯。”睡眠相对不足的情况下进行剧烈运动，白宇潇略感自己精神不济。再想到上午还要继续练刀，白宇潇整个人气质恍若半截入土，人生无望。

周殊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很辛苦吧？可惜了，哪怕不打算去争什么，为了自保，为了能安稳地实现摸鱼之大业，只能让自己努力文武双全——你也是，我也是。”

白宇潇笑了笑，“我不是小孩子，自然知晓该做什么，分得出谁对我好，什么对我有益。只是，那摸鱼为何物？”

周殊：“嗯，摸鱼……其实是我自造的一个代称。有朝一日，你我这样胸无大志者可以隐居山野，到时候我就可以每天下河摸鱼了。是以，用摸鱼指代这种不干正事的行为与生活。”

白宇潇更纳闷了，“可我记得自炘你不通水性？”

周殊强词夺理：“我难道这辈子都学不会？”

白宇潇想了想，认真颔首道：“你说得对，是我想得狭隘了。希望过些年，你我可以相约一同摸鱼。”

“那是当然！到时候隐居，我肯定找个离你近的地方。我是不喜欢写信的，传个消息动辄一旬或一月，谁受得了？反正我受不了。不过，我府试过后就打算直接走人，不像你和尧年，还有灵川师妹他们。到时候估计是你们退休了搬到我附近。”

“但往坏处想，如果我被封到什么地方，不能自由选择，就得你们来看我了。”白宇潇用湿毛巾擦干了脸上、手臂上的汗水。

“说好了。一言为定。”周殊抬起拳头。

白宇潇也抬着酸软的手臂，握拳与他的拳头相碰。

到了上午，胡先生给师兄和师妹等人分完任务，验收了周殊的带练成果。

“还算合格。比他单独照着拳谱和我安排的练习瞎学效果更好一点。”胡先生如此评价，“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后面这半句是周殊专享，属实是十分无情，用完就扔。

周殊本还想在现场围观一会儿，刚要开口，忽然福至心灵地考虑到了晨练时白宇潇有多菜——以及，胡先生训练白宇潇时会不会把自己也拎出来打一场、作个比较。

联想到和胡先生同辈的自家爷爷、当朝著名三朝元老、退休武将周侯爷，以及他的做派，周殊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然后光速告退。

看什么热闹！看小说去！

猫进胡先生的仓库，时间还早，露气未散，暂时晒不了书；周殊先看了一圈库房里的藏品们。不同于昨日，今天的他得知了胡先生的学生里有真英皇后那种不得了的大人物，在看藏品的标注时，他格外留了个心眼。

没注意时完全看不出来，但稍一用心，他便发现了些许趣事。

笔者五仁真君——不知是谁的称号，看起来很喜欢吃月饼。

三月三日学生何羽贺先生诞辰作——何羽，何家家主，名羽，字璟翎，现今三十有六；十岁那年给胡先生祝寿，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白鹤。若不是身份不适宜，周殊一定要和他人一起“欣赏”。

望望——旁边另一幅画卷有着奇奇怪怪的落款，仔细一看，这是画卷的名字，而画是胡先生亲笔所绘。画上空无一人，唯有明月照山石；一颗格外圆润的顽石在画中略显突兀，却与一轮满月遥相呼应。周殊怀疑这是先生的太极图画毁了，直接改出了一幅风景画。

纳良居士闲笔集——翻开一看，活脱脱一本八卦杂志；内里文章写了各种小道消息，写得有鼻子有眼，不看可惜。只是想来，这位纳良居士是不可能广纳良才了。

看完真英皇后的那本，就看这位纳良居士的八卦杂志吧。

周殊愉快地拍板定案，见时间差不多了，将今天要晒的书卷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