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恶斗
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为体非有非无,在凡即有,在圣即无。圣人无其心,故胸臆空洞,与天同量。”
无数洁白的佛光自四面八方而来,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清净,不染尘垢。
“要走了么?”
苏墨唇角的三分笑意化作七分,“真令人羡慕。”
“老爷爷!”生气而又活力的少年声音远远传来。
迎着阳光走来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黑色短葛的少年,十六七岁,他一头栗色长发披在肩头,两颊的长发如西域人一般编成小辫子用葛丝缠结,头上缠着头巾。
方才那声音便是这少年。
走近了些,少年已然看出异样,他奔跑着冲了过来,“老爷爷!你怎么了?!”
老者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浑浊的眼中失去了一半的生气,“孤儿。”
“老爷爷,是我,是孤儿。”
老者内伤过及五脏六腑,此刻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他挣扎地看着少年,眼中含泪,“孤——儿。”
“老爷爷——!”
“阿孤,莫伤心。”后面三人也跟了上来。
其中一人同样是栗色长发,额边缠着西域人特有的头巾,年纪较其他人皆长了许多岁,五官立体,长相粗犷。方才说话不是他,却是他身后骑在骆驼上的男子,稍稍比少年长三五岁,头上虽然缠着与他们一样的头巾,面部轮廓却没有其他人粗犷,是中原人的面孔,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深邃的透不到底,,“阿孤,老人家是佛门中人,生死于他们而言不过换种活法。”
少年一抹泪,“三哥哥说的是。老爷爷定是叫这沙魔给伤的,他日我一定要替老爷爷杀了沙魔,叫它们不再害人!”
“阿孤,”阿朗将怀中的孩子抱给少年,“师父圆寂,去长安城的事也就此作罢,我要带师父回去,佛门乃清净之地,这个孩子,你们去长安找户人家,好生安置。”
另一个偏瘦同样皮肤黝黑的汉子过来,接过少年手中的孩子对最年长的那位道,“大哥,你看着小娃娃嫩的要掐出水来。”
“苏墨公子,”阿朗转身,身后哪还有人。
苏墨早已飘开几丈许,扶着那位虚弱的少年,为他度送真气。
……
夷陵缓缓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靠在暖榻上,话刚落他便又灌了口酒,上好琉璃杯面滑过鲜红的汁液像极了人的血,
“少主,请多保重身体,自上次公子西域归来气色便是愈发着人担心。”说话的人已年过四十身材颇为矮小的中年人,嘴角处有一点黑痣,痣上生着几根不长不短的毛发,他抬头看了眼少年,眼里露出不安,“公子不在这一月,京城里很是闹腾,也不知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阴谋。”
夷陵放下手中的酒,拢了拢肩上的胡裘苍白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是那双深黑的眼睛深深沉下去仿佛早到了这世上最远的深渊,“小可爱还好么?”
黄伯有些犹豫,“公子问的可是琉璃姑娘的……?”
夷陵垂下头默了起来,他身上透着浓重的戾气,捻着胡裘的手苍白而修长,腕骨微微外露,白的仿佛一生未见过太阳。
“你下去吧,留我静一静。”
黄伯本想再多问问,公子同琉璃一同出去,怎么单公子一人回来了琉璃呢?他很是喜欢这个中原面孔的西域女孩,这些年的阴郁的生活自打少女来了之后变得活泼鲜亮了。这些年公子从未如那些日子那般欢快。他叹了口气阖上了门。
夷陵握着胡裘的手上青筋暴突。
这黑暗的人生呵!已经够悲惨了,连光芒也被这样掐灭,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人,好不容易啊!
驼铃声游荡在长安街上,一群身著胡服短葛的偈族人牵着几匹骆驼赶往西市。已经五更了,天上的星子挂在半白的天边,淡淡地雾气笼着整座黎明前的帝都。驼铃声脆脆的敲击着,在空荡的大街山若唤醒帝都的晨音。
“拓跋孤这小子又跑去哪了?”为首的汉子问同行另两人,语气里带着火。
“咿……饿……,伊……”脆生生的嗓音从骆驼背上的竹篮里传出,粗犷的西域汉子抱起孩子笑的满脸仄横,“哟!小家伙饿了?”
“拿羊□□来!小家伙许是饿了。”
那孩子不满一岁的,滴溜溜的黑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这个皮肤古铜胡子拉碴的西域汉子。那汉子肚子里的邪火就被压将下去,眼神温柔。
拓跋孤这会趁着夜色赶了回来,兴奋的大叫,“大哥,二哥,三哥,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么?哎呀,那可是个大事!”
他大哥将手中的羊□□啪的扔了过来,拓跋孤一转身接着,拧开羊皮囊咕隆咕隆喝了好几口,一抹嘴,“就是前几日沙漠上,咱们救得那位公子,他可是身份了得啊!说出来吓死你们!”
他们不过是来往西域和帝都最低等的下贱民族,贩卖些沙漠里少有的奇珍异草,常年就是兄弟几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