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恶斗
波在常无人烟的沙漠,寻找沙地里的草霁子,那是一种纯黑的种子,藏在离地下水近的沙堆里,这种子是沙鼠们的食物,但离了沙漠它就会发芽生根开出的花是独一无二的纯黑色,所以极受帝都王公贵族的喜欢,只是寻来颇为费神。
他大哥懒得理他,“他是谁又与我们何干,咱们不过下等人,这种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另一个偏瘦同样皮肤黝黑的汉子过来,拉过少年,“阿孤,帝都十年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才太平没多久。谁知道以后?咱还是做做自己安稳小生意为好。免得惹一身是非。”
拓跋孤单手攀上骆驼轻轻一跃就坐了上去,“大哥,二哥,我知道,惹了那些人会被株连九族的,咱们情愿去沙堆里找一辈子的黑种子也不要理任何帝都里的人。就一辈子老死在沙漠里最好了,是吧?三哥?”
少年转头去问在另一骆驼上的年轻人,他稍稍比少年长三五岁,头上虽然缠着与他们一样的头巾,面部轮廓却没有其他人粗犷,是中原人的面孔。他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深邃的透不到底。唇角一弯,笑意就遮盖了眼中的深色,“阿孤,大哥、二哥是为你好。”
少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哼道,“胆小鬼。”
那人只是淡淡地露出个不置可否的笑,继续闭目养神。他身后担着一架古琴,在骆驼移动的时候,偶尔发出如被沙土堵住的声音,似琴音又似女子的□□。
西市上到处都是人,每个角落都有人摆着摊卖着各色来自异域的物件,他们用着很不熟练的汉文叫卖着,讨见还价。
驼队穿过各种小摊进入西市小巷最隐秘的角落,那里坐落着一只青黑的石狮,狮子的眼睛像湛蓝清空,散着淡淡的微光。石狮背后低低悬着一块老旧的牌匾,上面写着异宝阁,字如斗大,却是歪歪扭扭活又透出曲奇迥异之格调。
虽说现在是大白天了,异宝阁里暗的很。整个房子里全是夜明珠发出的淡绿色柔光 ,很是奢华。从黑玉窜织成的帘子里走出一七八岁小童,小童不语,只看了看为首汉子手里袋子。
汉子将黑子递给阁内一小童,小童掂了掂重量,回了帘子里。然后端出盘子上头放着四锭金子,汉子收好金子,小童福了福身做了个请字。
异宝阁规矩,任何人不得讨价还价,全凭阁主定价。
异宝阁规矩,任何人不得言语,否则一律谢客。
“这么多?可是四锭金子啊,金子啊!“少年欢快的叫起来,“这么多,都可以在帝都里买栋房子,然后再也不用去那该死的沙漠找草霁子了!”他忽然想起什么,“那个叫夷陵的公子哥身上的东西可真值钱,我早说了他身份肯定不一般的!”
他缠着头巾,一头栗色长发披在肩头,两颊因为兴奋而发红。
三哥长声叹道,“阿孤,长安价方贵,居不易啊!”
“三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老跟小姑娘似得怕这怕那!我可不愿意一辈子都呆在沙漠里找草霁子,我要建功立业,我要将来我们的拓跋一族也能像长安人一样生活,我一定要改变族人!”少年晒的黝黑的脸上表情少有的凝重,目光坚毅。
乌云吸纳完最后一丝微光,旷野里一片黑暗,冰川从万年的雪山上滑下,在河谷里激荡出一串暗银色的浪花。
少女赤脚坐在一块光溜溜的岩石上低着头听着雪块滑落的声音,水面上的鱼儿们在她脚踝停留,她抬起头,露出一双异常美丽的双眼。
金色的卷发披散着直到脚踝,她脖子上挂着光洁圆润的珍珠,耳上垂着小指甲大小的珍珠,蓝色的长裙像是最美丽的蓝色玛瑙织成,美好似整个世界里只她在发光。
脚下是冰冷的雪水,少女却双脚踢着溪水,溅起一阵细细小小的浪花,她笑着自言自语,“时空之镜,是这么?”
少女轻盈地踩着水花,洁白的双脚如玉一般在凌凌水面挪动,喃喃,“时空之境,到底是谁改变了时间轴,是谁取了琉璃的性命?”
没有人回应。
少女寂寞的表情在时空之镜的镜面上显现,那一张举世无双的容貌。
“时空之镜,”少女在镜面上,眼中流转着清光,叹“好几万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会说话?我多希望,你能陪我说说话。”
刻着繁复花纹的石镜里似有黑影一闪即逝。
少女踏着冰冷的溪水,从镜中走了出来。
湛蓝色的天空一群群白鸥欢快地在天空中翱翔,一轮圆月挂在一片碧蓝之中,深蓝色的海洋像宝石一般,映着银色月光。
远处驶来一群白海豚,它们吐出一串串水珠,围绕在她悬空的脚下,用鳍划起一阵阵水花声。
大海中央散落着礁石,礁石上绕满了莹莹微光,绿色的,蓝色的,粉色的,忽闪忽闪。闪着光芒的水母游弋着,穿梭在紫色离藻间。
少女握着石镜,缓缓从半空中下落,在她的双脚触及海面时,双脚散开又渐渐凝形,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