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泯血仇,跪别父母恩
冷的语气说:“你又何尝没有伤过我的心,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只会惹我反感。五皇子不是说你向来不近女色的吗,为什么又要缠着我,若不是国师的一卦,我与你大概此生都不会相识。”
宋澜依好像有话想说却又咽了下去,半晌之后,他才徐徐开口:“接亲那日,见到一我见犹怜的美人,孤是真的好怜惜她,想把这世间最好的都捧到她眼前。”
我已心有所属,再也听不得旁人的蜜语甜言。
“我还是那句话,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你往后不必踏足我房中,就当我是稳定你江山的棋子,摆在那儿便好。”
“江洛婉,孤告诉你,只有孤能护住你、护住江府,你我成婚不是孤的本意,但孤不后悔成这个婚,也请你认清现实。”宋澜依抓住了我的手,言词微厉。
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茗儿见了,惶恐地劝说:“太子殿下,您别生气,莫要弄疼我家小姐了。”
宋澜依眼珠微微一动,放缓了语气:“哦?你觉得孤会伤了你家小姐吗?都入府几日了,还一口一声的小姐,再不改口就去刑房领罚。”
茗儿伏身跪下:“奴婢知错了,还求太子殿下莫要责怪太子妃娘娘。”
一时激愤当头,我才那般口不择言,看茗儿这样,我才恢复神智,想起要忍辱负重。
“还望太子殿下莫要迁怒茗儿,你不喜听的话,我不说便是了。”我卸去了全身的戾气。
宋澜依见我松了口,便也松开了他的手:“忘了那君臣礼,下回唤我夫君,可好?”
这得寸进尺的话听着别扭,但我还是忍下了,只是抬眼凝望着他,故作楚楚可怜。
宋澜依低眉轻叹:“罢了,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一生的时光。”
这日,回到太子府,宋澜依便将他自己独自关在了南边的书房里,没有再涉足正阳殿。
我站在庭下杏花树前,仰望着那一轮皎月,虫鸣声可真热闹呀。
茗儿匆匆过来为我披上披肩,说:“夜里清凉,小姐本就体弱,别再染了寒气。”
我微微侧目,柔了语调:“我哪里本就体弱了,不过是随墨风去了半条命罢了,我从前可不似这般羸弱。”
“大事未成,茗儿还是希望小姐保重身体,不论小姐心里想要做什么,茗儿都会一直陪着小姐的。”茗儿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心思了。
“茗儿,你说,扮作惹人怜爱的样子可真好使呀。”我一时感慨。
茗儿顺着我的目光远眺夜空,说着:“所以茗儿觉得小姐在太子殿下面前总是应该服软的,像小姐这样冰肌玉骨的美人,任谁瞧着都会怜惜的。何况,我瞧着太子也不是一个不择手段、不讲理之人。”
我眉心间淌过一丝愁苦,轻浅道:“不过因我是笼中雀、瓮中鳖罢了,我始终是握在他手中的。”
“夜深了,小姐该回房睡了,否则明日这双好看的桃花眼要更肿了。”
我便随着茗儿进了屋,我本无心赏月,只不过是慕那一方无垠天际罢了。
父亲辞官的事宜并非立竿见影的,此事需要一段时间的筹谋,在这段时间里,我便小心翼翼压抑着自己,能少言便寡语,府中下人只以为我天生性子清冷。
忽然一日,这井然有序的太子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震慑我之余,也叫我看了一场大戏。
“宋澜依,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许诺了吗?我餐风露宿从西北边疆赶回京城复皇命,一路听闻京中百姓说你迎娶了一位天姿国色的太子妃!”
她一身藏青色衣饰,头染风沙却不失英姿,堂而皇之闯入这太子府中。
“殿下,我没能拦住,唐将军,她——”
魏怀安的话还未说完,宋澜依就挥手示意他退下了。
一时震惊过后,我便从记忆中识取了坊间对她的传言:大昭唯一的一位女将军唐云染,世袭忠勇侯之后,因她长兄盛年摔废了腿,自十二岁起,她就承了唐家的意志,上了战场。秦家平南蛮,唐家戍北夷,秦唐两家,是百姓爱戴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