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窥视者

就在此刻，不远处山后边传来了炸耳的铁器击打声音。

狼这种群居动物，最怕的是枪声，其次是铁器敲击，这是从古至今狼的先辈融入在DNA里的记忆

可是头狼微微只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退却

摩托轰鸣声传来，老张穿着皮裘大衣，叼着烟斗，手中的拐犁不断敲击着摩托前面的油箱冲下山来

“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生，竟然敢冲进放牧区”

话说着，老张到了怀义的身旁停下摩托，一旁向后的狼群也到了头狼身边，又回到原点，只是此刻，对峙双方不再是只有怀义一人

老张看了看地上的孩子

“没事吧”

男孩摇了摇头，又看向老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变的温润，鼻头发酸，那噙在眼中的泪水一滴又一滴，不断线儿，独自一人的时候从不会有任何感伤，看到熟悉的人却总是热泪盈眶，那双眼仿佛告诉了老人一切……

“呵呵，小崽子，我来了，我来了你就不会有事了”

老张侧过脸向周围看了看，自顾自的说到

“不对啊，很多年都不会在牧场看到狼，只有冬季没吃的，才会出现一两只，这一群是怎么回事”

老张又看向头狼，从头到尾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也不管对面能不能听懂

“还不走是吗，狼肉太臊了，我真不爱吃”

说着话，老张把烟杆别进后腰里，皮裘大衣随着老人伸展的动作滑落在地。

男孩注意到老人腿上的蠕动的肿块已经消失不见，只穿着一件羊皮做的马甲，胸前挂着一只天珠。

老张摆出了形似相扑手的姿势，后手持刀，前手虚晃。

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再一次，男孩看到老人的双眼散发精芒，黝黑的手臂上出现花纹繁复的图腾，让人头晕目眩，转移视线，手中又见到那把造型古朴的匕首。

老张张开嘴，目视前方“嘴里也不断地发出兽一样的低吼”

头狼眼见这一幕，舔了舔前腿的血迹，犹豫了片刻即转身离开，其余的狼群也跟随着转身。

两人看着狼群渐渐远去，老张慢慢放下手臂转过身

“嘿嘿，早该走了，嗨~老头耍帅真累啊”

男孩：……

老张从背后又拿出烟杆，在胸前磕巴磕巴，继续点燃抽了起来

“嗯，这次铁子又该伤心了，昨天死了牛，今天死了羊”

怀义搞不懂这个老张，一直对他充满了很多好奇，却一直都没有问，老人走过来打量了男孩几眼

“嗯~还好，就是袄子破了点，还有就是这几个伤口会留疤”

“又死了三只白羊，你想想怎么和李铁交代吧”

“不对，刚才我看到了一只黑羊被咬住了喉咙，难不成是被叼走了”怀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张的听到这话，缓缓吐出一个烟，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你去，把羊群赶到了一起，逐个检查”

“快去！”

怀义快速站起身，已然恢复了一些体力的他跑了出去

老张这才注意到孩子后面那头狼，已经没有呼吸了，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一下尸体，用手按了按

“这孩子，下手这么狠，胸腔被外力撞击骨裂，脊椎也被强行扭断，可惜领悟的太早了，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啊”

“到底该不该告诉站里他的存在”

不一会，怀义小跑过来，把羊群都驱赶在了一处，老张披着大衣走上前去，挨个检查，随着圈内的羊越来越少，表情也变得凝重

“你确定你看到了一只黑羊被咬死了？”

孩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很快，老张检查完所有的羊，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一个劲的抽着旱烟

“昨晚出现先行者，刚才感应到的窥视者又冒出头来，难道都是为了这小崽子，这么香的吗，什么诡异都往这里钻……”

老张如是想着，那表情拧巴到一块都能挤出水来了，怀义就蹲在一旁，看着老张的表情不断地变化，双手托着下巴，就这样呆呆的看着。

怀义很喜欢和老张相处，老人也从不提他的烦心事，两人在一块放牧的时候，男孩始终就跟在老张后面，嘴里衔跟狗尾草，慢悠悠的晃荡，老张常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最后加一句“你说对吧”

男孩也不知道对不对，每次都只是微微点头……

良久，老张站起身

“算了。这样子，你去把铁子叫来，我把这些羊先赶回我的牧场，你就说是我说的，他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对了，他喜欢臊的，这头狼也让他来我那儿拉走，我先弄回去”

说着，老张骑上了摩托车

怀义则是又溜达了回去，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忘了，回忆全是空白，在他记忆再次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