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忆
丹楹还是低估了注射后的副作用。
身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眩晕与剧吐交叉在一起,每次吐都属于喷射式的剧吐,吐的时候会带出鲜红色的血块。
躺下就心慌,根本不能睡,嘴里不是酸的就是苦的,胃胀得像个球,按一下都疼。
做完注射的第二天,丹楹开始反反复复地发烧,一会抖得像个筛糠,一会体温直飚四十度,从上午不间断地昏睡到了凌晨。
昏睡期间,虞世章一直守着她,给她换过两次干爽的衣物。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大片蓝的粉的绣球花海里奔跑,梦见自己扑进一个人的怀里甜甜地朝他叫二哥。
还梦见轻盈的钢琴曲和绚丽灿烂的粉色烟花,还有好多像碎片一样的五官,凑不出一张完整的脸。
无论哪个画面,她的身边都站了一个模糊得抓不住但又真实存在的一个人,好像叫阿瑶?还是阿耀?
她睁开眼,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敲碎了,没有一点力气,汗水也浸湿了衣服。
虞世章端着热牛奶轻哄,“再喝一口好吗?”
“好苦。”
“嘴里发苦是正常的,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这个还是输营养针,你自己选一个。”虞世章又带着威胁。
丹楹撇撇嘴,又喝了一大口。
她想到自己那些梦,开口问,“这个药能删除固定的记忆,输入特定的记忆,那如果是想要回最开始的记忆会有办法吗?”
“目前没有药物可以做到。”
“意思是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做到是吗?”丹楹揪着他的字眼
虞世章笑笑,揉了揉她的头,“或许吧。别瞎想了。”
丹楹想,或许是之前的记忆太痛苦了,自己才会这么选择参与这么残忍的试验,不然谁会舍得把二十年的人生记忆全部抹平。
虞世章离开后,丹楹躺在床上回味着梦境,不禁开始怀疑,这些画面是原本的记忆吗?还是自己做的虚无的梦?又试图分辨那个男人的名字到底是叫阿瑶还是阿耀。
直到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的胶囊多了一粒,说是可以帮助缓解身上的疼痛,吃完确实好很多,她已经能下床走走了,虽然还需要贝尔扶着她。
贝尔又在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八卦。
“医院里新来了一个女医生,是个大美女,还是个学霸,听说是Arron医生高薪从律帝抢过来的,哦——律帝是一家在新加坡很牛逼的医院。”
贝尔贴心地解释。
“你说Arron医生会不会喜欢她?”贝尔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贝尔,如果你喜欢Arron医生,为什么不试试和他说呢?”丹楹停下脚步望着贝尔,“我都把他电话给你了,这个电话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要到的。”
“我不敢。”贝尔关键时候就认怂,“Arron医生那么帅,你都不知道我们医院有多少美女在暗恋他。”
丹楹耸耸肩,“我倒觉得Arron医生除了颜值之外,会更喜欢有趣的人,比如你。”
“真的吗?”贝尔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关键时候你得勇敢一点。”丹楹鼓励她。
“你们漂亮的人都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敢说你看上Doctor虞和他的外表没有一点关系?”
“也有一点其它的啦~”丹楹朝她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贝尔心领神会,两人嗤嗤地笑。
“并且你永远不说的话,你可就永远都没机会体验25厘米的快乐了。”丹楹小声在她耳边说。
“好啊,你敢笑我!”贝尔终于脸红了一次。
两人在病房里有说有笑,丹楹的痛感都减轻了很多,想尝试自己走两步。
“贝尔,你松开我,我好像能自己走了。”
刚走出两步,丹楹好像听到了膝盖骨断裂的声音,重心不稳狠狠地跪摔在地上。
她听到每个关节都发出咔咔的声音,好像都在生生地被折断。
一口血喷涌而出,全身开始剧烈地痉挛,手指和脚趾像鸡爪一样变得弯曲僵硬。
耳边是嗡嗡的杂音,似乎还夹杂着熟悉的钢琴声,昏迷前她听到贝尔在慌张地呼叫虞世章。
这一次她能顺利地挺过去吗?如果挺过去了,她想把那枚石头胸针送给虞世章。
丹楹醒来后发现周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看见一个人在画画,拿的是拉斐尔的扇形水彩画笔,他画的是丹楹。
她走过去看发现画画的人没有五官,被吓得拔腿就跑,但她没有力气,一直在原地打滑,马上就要被抓住了,她害怕地尖叫。
这时候她被人拉了一把,是昨天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她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阿耀,丹楹跟他说自己很害怕,问他能不能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