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审问

柳长欢被三个婆子五花大绑押到玉露堂的时候，谢淮一并跟了过来。

好端端的被人扰了清梦，他一脸的烦躁不耐，进门就开始指责长莺，“你大半夜的发什么幺蛾子，这又是闹什么事？今日你若不拿出一个正当理由，我饶不了你。”

长莺早就不想忍耐他这副德行，说起话来火药味十足，“什么事？那你要好好问问你这个爱妾了。”

谢淮狐疑地看了一眼柳长欢，“你又做了什么。”

柳长欢的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被押解过来的路上，她便有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事情败露了，但眼下又不能直接承认。

她以往的人设是单纯柔弱，温柔善良的解语花，若是此刻不打自招，恐怕自己在谢淮心中的形象会大打折扣。

于是干脆仰着头一脸无辜，“姐姐，我也想问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大的架势捆绑我。”

长莺还未说话，一旁的方嬷嬷早就看不惯柳长欢的这副做派，又想到今日自己女儿险些被她真的害了，心中怒气上涌，控制不住直接上前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打完气冲冲骂道，“你这个贱人还在这里装无辜，如今人赃俱获，你午后送到我女儿院里的补汤里头搁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

方嬷嬷手劲很大，方才一巴掌抽地柳长莺眼冒金星，一下倒在了地上，回过神后急忙爬起来狡辩道，“你这个婆子瞎说什么呢，那自然就是普通的补汤，红姨娘初进二房，我给她送个补汤示好又怎么了。”

见她还在死鸭子嘴硬，方嬷嬷拉过一旁的府医转身向谢淮道，“二公子，你有什么疑问尽可问府医。”

谢淮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府医将方才给长莺汇报的情况又如实阐述了一遍。

听完后，谢淮心中已有思量。

见谢淮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柳长欢有些无措，慌忙道，“这府里这么多人，一碗补汤送到红姨娘院子里经了那么多人的手，怎么就认定是我做的，未免也有些太强词夺理了吧。”

“强词夺理？那你倒说说这满院子里除了你又有谁会苦心孤诣去做这样的事！”谢淮怒吼。

柳长欢被他样子真的吓到，瑟缩着身子瘫软在地上，两行清泪落下，声音也落了气势，“怎么就没有别人了，说不定是大娘子呢，她不得宠自然不许别人怀在她前头。”

说实话，柳长欢现在已然有些口不择言了。

长莺状似吃惊，“诶，欢姨娘，你这话说的可就真有点强词夺理了，我日前刚刚亲自把红棉抬了妾室，正是指望她生个一男半女给我们二房舔舔喜气，你怎么能这么平白无故冤枉人呢，再说了，我是正妻，无论你们两个谁生下长子，都是要归到我名下养着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柳长欢对上长莺的目光，里头满满的挑衅和嘲讽，刺的她如芒在背，心中恨意滔天。

现下情况已经十分明了了，人赃俱获，她再狡辩下去也无益，只能转换策略。

咬了咬牙，她面色凄苦满眼深情，爬到谢淮脚边，痴痴道，“二郎，我不是故意要害红棉的，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我也是太爱你了，太害怕失去你了，我害怕你和别人有了孩子，到时候就不会再爱我了，二郎，你相信我啊...”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句句都戳进谢淮的肺管子里，谢淮为人最是心软，柳长欢很了解这一点。

虽说方才真相大白时，谢淮对她的恶毒心思厌恶至极，但此刻被她这么一哭一说，顿时气也消了些。

但是语气依旧带着怒意，毕竟这种事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我原先以为你小意柔情，是个懂事妥帖的女子，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恶毒的心思，真是让人失望。”

谢淮的话让柳长欢心中如扎了刺一般痛，“二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定然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求你，别不要我。”

她说得恳切，似乎真的知错了一般。

到此处，谢淮心中的怒气消了大半了，毕竟他和柳长欢是真的有情分在。但顾忌颜面，还是问道，“红棉现在怎么样了。”

府医答道，“红姨娘并无大碍。”

得到这个答案，柳长欢和谢淮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大碍就好。

谢淮看了眼长莺，但瞧见她面无表情，于是辗转道，“既然红棉没事，那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方嬷嬷没想到谢淮会如此偏心，一时间有些迁怒于他，“二公子，老奴好歹在这府里任劳任怨这么多年，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给了二公子做妾室，您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啊，这可太叫人寒心了。”

到底是经年的老奴，这样挤兑的话由方嬷嬷说最合适不过了，长莺端坐在上头静静看戏。

谢淮无奈，“方嬷嬷，那你想怎么样。”

方嬷嬷指着柳长欢的鼻子，“这个贱人害我女儿受苦，自然要让她也尝尝那凉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