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掌嘴后

外头柳长欢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绿竹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谢淮虽有些担心，但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过于偏袒。

半个时辰后，方嬷嬷一脸得意地重新走了进来，后面拖着晕死过去的柳长欢，长莺瞥了一眼，只见柳长欢从前精致小巧的脸此刻已经肿成了猪头，上头满是指甲划过的伤痕，有些甚至淌了血水。

“大娘子，奴婢已经罚完了，只是这欢姨娘的身子太不孱弱了，才不到一会儿就晕死过去，您看这...”方嬷嬷拍了拍手，解气道。

谢淮一见柳长欢晕死过去，顿时慌了神，朝方嬷嬷怒道：“方嬷嬷，这下你满意了吧。”

方嬷嬷白了他一眼，并不搭话。

谢淮拂袖抱起地上的柳长欢便离开了玉露堂。长莺也并没有拦，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管看戏就好了。

待她们二人走后，方嬷嬷又道：“大娘子，您看看，二公子被这个妖精都迷成什么样了，您也不管管？”

长莺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你也瞧见了，二公子是真的珍爱她，我也没办法。”

方嬷嬷冷哼一声，“那是大娘子心善，要是换作华娘子，这样的妖精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长莺挑了挑眉，试探问道，“哦？方嬷嬷可否细讲讲。”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方嬷嬷立马改口道，“也没什么，只是华娘子从前御下极严，是没有妾室敢这样狐媚惑主的。”

见她守口如瓶，长莺也不再多问，方嬷嬷到底还是对华黎有感情，虽说现在为了红棉倒戈，但心里始终是系着她的，就算追问也问不出什么。

于是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罢了，今日闹了这么半天，我也累了，你也早些回去照顾红棉吧。”

说罢她起身进屋。

方嬷嬷也回了露华苑。

另一边的谢淮带着柳长欢回到晚香阁时她已经悠悠转醒。

看到是谢淮亲自抱着自己回来，心下微微定了神，庆幸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谢淮将她放到榻上，看着红肿流血的脸颊，不禁有些惋惜，“你这脸伤的太重，要好好养着了，若是留疤那可真是可惜了。”

柳长欢还未来得及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听他一说，下意识手就抚上了脸颊，结果碰了一手的血不说，更是痛的龇牙咧嘴。

方嬷嬷下手极重，是奔着让她破相的目的去打的。

柳长欢不雅观的表情和狼狈的面容落到谢淮的眼里，他顿时有些犯恶心，眼神不自觉瞟向别处。

柳长欢并未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还痴痴地拉着他的衣襟，夹着嗓子道，“二郎，欢儿好痛，你替我上药好不好。”

往日里如百灵鸟一般动听的声音因为挨打时长时间的嘶吼哀嚎，早已变得沙哑低沉，此刻柳长欢还刻意夹着嗓子说话，那种不伦不类的感觉直让谢淮浑身起鸡皮疙瘩。

此时此刻他只想离柳长欢远远的。

但是又不好直接说走，只能迂回道：“我一个大男人，手没轻没重的，叫丫鬟给你上药吧，我今日就不在这边歇下了，若是夜里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就不好了。”

一番推辞下来，饶是柳长欢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谢淮是故意这样说的，说白了就是嫌弃她了。

一时间她沉浸在被爱人嫌弃，被长莺欺辱的痛苦中，口不择言道，“我看你是嫌弃我了吧，这才几日，就对我这般态度，当初要不是你海誓山盟说非我不娶，我会在未成亲前就与你苟合吗？未出阁的时候满京都爱慕我的公子那么多，我怎么就偏偏选了你这么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谢淮满眼不可置信，“你简直不可理喻，怎么，现在后悔了？我告诉你，就算后悔也没机会了，你自己干出丑事，我没重重处罚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休要满口胡言。”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生生刮在柳长欢的心口，她没想到，谢淮居然会这样对她说话，曾经的海誓山盟顷刻粉碎。

“我不可理喻？从前我为了你一句话，连女儿家的名声都不要了，就与你一处，你现在便是这样对我？真是狼心狗肺的贱人。”

两人都不再隐忍，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最终以谢淮拂袖而去结束。

深夜，柳长欢独自坐在镜前，看着自己满是血痕的脸，泪水落在伤口上，灼烧的痛感钻心。

她不明白自己苦心孤诣嫁给谢淮，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不，都是因为柳长莺，都是她坏了她的好事，也是她故意让方嬷嬷打她的脸，让她破相，柳长莺一定是嫉妒自己的美貌，所以费尽心机想要毁掉她的脸。

她决不能让她得逞，决不能就这么认输。

至于谢淮，从前她真心爱慕他，希望他能庇护自己一生，但如今看来，他负心薄幸，只是贪图自己的美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