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边的约定

从沙滩上回来，他俩就去吃饭去了，宋清殊和裴问音吃了一家海鲜面。

他们相隔坐着吃东西。

裴问音望着不远处的海，涌上的浪花，目光要是一出神，看着浪花就恍若雪一般涌上岸。她盯得出神，静静地，仿佛像一座艺术雕塑。

宋清殊斜睨偷看着她的侧脸。

从店里出来，还不适应外面的温度，寒意就随着一阵风袭来。裴问音被吹得一颤。

宋清殊看她走在前面，也没立刻上前。他修长的手指从兜里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裴问音的背影。

色调很好，图里的她身形颀长，身影向前。拍完就赶忙几步追上她。

“阿音，今年你有什么愿望吗？”宋清殊的声音从风声中传来。

“竞赛拿奖，拿到保送。”裴问音淡淡启齿，声音有点干涩。

环着海边的一条公路走着，黑色的路面和海那边只见灰色的天，抬眸望去甚深。

“我也是。”

“宋言，那我们做个约定。等拿到保送资格，我们再来看一次夏天的海。”

裴问音转过身，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好，说话算话啊。”宋清殊眼底染上笑意。但裴问音没看见。

……

俩人回到R 市时，天快黑了，两人就凑合去吃了牛肉面。热气腾腾的面，吃进胃里暖暖的。热气让裴问音点眼睛染上些水雾，更显得有些烟火气息。

街口告别后，宋清殊给她打了辆出租车。车窗外，裴问音依稀看见少年言笑晏晏的脸，他向她做了再见的手势。

车外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宋清殊打电话给司机。

“王叔，我在永安大道。快过来吧”

他就静静站在路边等着司机。安静地伫立在路灯下。光落到身上，伴着些细微的小雪落到他发梢，围巾上。

这时，宋清殊才发现又下雪了。不过不是很大，等王叔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的小少爷站着淋雪。

放在别人眼中，帅哥配雪，是很美好。但王叔看到，顷刻疾驶，匆忙下车替他撑伞。

“少爷，天气那么冷又下雪了，怎么不打伞呢？不要受寒了。”王叔关心的话语一句一句说着。

“我知道了，谢谢王叔”尽管有些累了，但他还是回应了王叔。

……

雪渐渐停了，晨光划破天际。裴问音简单吃过饭就出门去见白建成了。

白建成来得很迟，裴问音在烂尾楼吹了很久的风。

白建成踏进烂尾楼门口的时候，表情就很不耐烦。合同砸到她身上，裴问音眼疾手快地接住，也没怎么发作。

翻开白纸黑字的合同里面的内容一字不落的端详。

她紧捏着的u盘也因为银行卡里钱的到账而松开了些。

她签完两份合同，将u盘递了过去，翻出验伤报告，代考证据。

她动作其实有些迟疑，但也就短短一瞬。

她掩起了眼下的麻木，其实心里很复杂，但是手上动作却很简单，递过去。

这代表着如果拿出这些东西给白建成，

就代表着霸凌她的人未来将会因她的行为，更无比璀璨，没有后顾之忧。别人璀璨的人生，一想到是自己送给她的，她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但是她仍然把东西递了出去，看着那团东西，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痛痒的东西。

从那时开始，R城的暴雪，就不能将她的心冷却。与痛苦长歌，与苛刻相生，再难也终见春光。

或许，那段既无能又无助的岁月不应该出现在她的人生中。

可是那些伤疤不会消失，即使消退，可那些痛，依然仿若春笋一般生长着。

没关系的，只要她不向后看，她往前看，那么向上直插云天的竹子，就不能横为利刃刺穿跑在前面的她。那些痛苦也不能。

这场交易的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裴问音所要的房子，裴问音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房子？”

白建成给旁边的属下一个眼神，一份赠与协议几个大字的协议放到裴问音面前。白建成已经两份都签好名了。

裴问音拿着笔的手行云流水都签下了她的名字。那时开始，这些事都被钱给埋盖上了。

最终，白建成和裴问音半个小时就办完了房子产权过户手续。

白建成把房子钥匙和房产证扔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没吭声的接下。房子是一套不错的公寓，离十三中也并不远。

裴问音俨然不变的冷淡眉眼有了淡淡的笑意。受了那么多的屈辱，没有等来道歉和报复。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些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