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详谈

叶天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就被一声声鸡叫吵醒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用手掩了掩被子，被子里透出一股清甜的的香味，叶天这才明白，自己原来还睡在婉儿的房里。叶天想着自己睡在婉儿的床上，和她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原来自己和婉儿有百年的缘分。想到这里，叶天不禁得意的笑出声来。

“叶公子，可否醒了”婉儿在外面轻叩房门。

“已经醒了”，叶天应道。

他慌忙起身，穿戴整齐。叶天虽出身富贵，叶府也有丫鬟伺候，但叶天嫌麻烦，穿衣吃饭这种小事，都是事必躬亲，不让丫鬟动手。

叶天打开房门，见婉儿端了一盆清水，显然是洗漱之用。婉儿长发如瀑，她用一条淡黄色的手帕将头发松松的挽住，上身穿一件鹅黄色小袄，下穿浅绿色棉裤，略施粉黛。婉儿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叶天忽觉自己和婉儿已经成亲，早上新娘和新郎一起洗漱完毕去向长辈敬茶的场景。

“叶公子，您先洗漱吧”婉儿轻声说道。

叶天置若罔闻。婉儿心想，叶公子深明大义，但是有时候面对自己总是出神，感觉呆呆的。但见他昨夜和父亲谈起天下的局势，滔滔不绝，才思敏捷，绝非泛泛之辈。至于其中缘由，婉儿也弄不明白。

随着公鸡的叫声，才让叶天回过神来，他赶忙接过水盆。洗漱完毕，婉儿带叶天来到中堂，昨晚的茶具均已撤下，换上两碟精致的小菜和一碗清粥。

“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婉儿说道。

“婉儿姑娘客气，今天我要尝尝姑娘的手艺”叶天夹一块小菜，仔细的品尝起来。

“叶公子，不瞒你说，我对女工做饭都一窍不通，因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忙于药铺，对我疏于管教，所以......”婉儿欲言又止。

“这些小菜是我在外面铺子里买的，可符合您的胃口”婉儿问道。

“婉儿姑娘的母亲也过世了”叶天疑惑地问。

话一出口，叶天有些后悔，家母过世是每个人最大的隐痛，自己这样贸然的问，未免太过唐突了。

婉儿不以为意，她缓缓的说道，在她周岁那年，外国侵略者攻入京城，太后皇帝弃城而逃，王公贵臣四散逃跑，有节气的臣民悬梁自尽，誓与国家国家共存亡。侵略者入城后，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一时间，京城之地，尸横遍野，如人间炼狱。自己的母亲和两个哥哥还有舅爷一家十三口都是死在侵略者的刀下。父亲本来以为逃生无望，想自缢殉国，幸得一商队经过，救了我们父女二人的性命。父亲结识了商队的首领，他们成为了莫逆之交。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商队首领的鼓励下，父亲重振旗鼓，两年后回京，创办济世堂，专门为穷苦人家看病。

叶天听了婉儿的叙述，才明白，原来是外国的侵略者害的江业家破人亡，怪不得昨晚每每谈起洋枪洋炮之时，江业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紧握拳头，有怒发冲冠之意。原来国仇家恨，已深入骨髓。

听了婉儿的话，叶天不禁唏嘘。

“刚才问婉儿姑娘并无他意，只是家母也早早离世，所以请勿见怪”叶天说道。

“我知道，昨晚你与我父亲交谈时，我听你提起过。叶公子虽与我相见不过数面，但是心思坦诚，我怎会相怪”

“心思坦诚”，叶天嘀咕道，我对你还别有用心，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叶天心想。

用餐完毕，婉儿领叶天在后门出去。

临别时，“婉儿姑娘今天下午可有空，下午剧院里有爱国青年的演讲，听说还有好多名师”叶天问道。

“我下午还要给受伤学生送药，”婉儿说道。

俩人从昨天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一天时间，但婉儿却觉得叶天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所以说起话来也不再用那么多谦辞。再加上婉儿生性豁达，若不是民国时期民风尚未开放，她早就像男孩子一样扛枪骑马了。

“那我们一起去吧，演讲虽好，但是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做些实事，拯救战士是第一要务”

“嗯，好的”婉儿也不再推辞。

俩人约定，晌午过罢，在医馆后门约见。